第三回 夜闯书房

第三回夜闯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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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四季往复，循回有序。卢姝宁坐在窗前呆呆地看海棠树，看这棵他送给她的树。看它开花，看它花落，看它萌新叶，看它叶又落，经过清明，又等来冬至，盼燕来，数雁归，听风雨，赏落雪，遥望明月星辰。顺便也看看对面窗里的那个。

她开始慢慢理解大哥说的话，“他的秉脾气，才华相貌都很好。”

心里默念着：是啊，都很好，只是不为我而已。想到此处，便提笔在纸上默默写了：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之耽兮，不可脱也。

缺月疏桐，四时寂静。复西东，往来无穷。

这年春试，他得了贡士。殿试之后，郑家二老可以管儿子唤作进士了。他更正道：“是同进士出身，我只不过是个三甲，前二甲方为进士。”

合府上下张灯结彩，全家欢庆，比过年还热闹。

郑垣一面忙着去朝中报道，新仕的进士们每听训学习各种规矩。一面答谢各色应酬，谢师谢友谢同窗，很是忙了一阵。郑家二老则拉着卢姝宁到处烧香还愿，天上飞的神仙，地下埋的祖宗，谁也不能冷落。

郑母逢就夸赞：“我儿不中再没有中的了。去年夏天那样大的雨，水都没到膝盖了，他非要去书院，任谁也劝不回他。结果那天就他一去上学。事后笑他傻，唯有方先生称赞了他，说他是难得的傻，是千里挑一的傻，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傻。听说读书读多了就傻了，我儿就是读书读傻了。”

郑垣走过来板着脸道：“以后再不许提我淋雨的事，谁都不行。”

这几，郑母思量着郑垣之前一直拿读书当借。现下考完了，是该把正经事提一提了。遂将郑垣单独找来，明的暗的说了一大通。

三天过后，郑母一问才知他并未回卧房去。

这天郑母又找来郑垣，说道：“成亲这么久了，姝宁还没有动静，难免有外说三道四的。你是无所谓，她却艰难的很。我知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强迫你，只是让她有个孩子，全当可怜可怜她，行不行？”

郑垣听后脸色不太好，然后一言不发就走了。

郑母只好又找来姝宁，道：“儿呀，你来家这年也过了三个，孙子却没让我抱上一个。你的乖巧懂事，明能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再温良贤淑却讨不到丈夫的喜欢，你说要这些聪明有什么用。你一不讨喜欢是他的错，这都两年多了，还讨不到他的喜欢，说明你也有问题是不是？”

姝宁惭愧地点了点。

郑母又说：“你错就错在过于听话懂事了，他是你的丈夫，又不是别。”说罢将姝宁搂进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起来。

三月，春寒料峭。虽已开春，这夜里的冷风刺骨绝不输与西风。

子时未到，卢姝宁卸去簪环，只穿着贴身衣物，还特意披上那件狐狸毛披风，满心窃喜的走向书房。

郑垣睡得沉，莫名感觉有两只滑溜溜的手伸进了被子里，他还奇怪，怎么会又做这样的梦，猛然觉得不对，只当是家里进了贼。黑暗中，不及他细思，便一把捉住她的双手，再一记窝心脚正中她的腹部。她叫了一声哎呦，便一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本想一跃而下再补上几拳，幸亏听见这一声哎呦，才及时收住了拳。

她羞愧难当，捂着脸逃跑了。

他躺在榻上一夜无眠，细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年来，二相处的虽说不上义厚，好在也平安无事，勉强过得去。他定的规矩划的界限她从未逾越过，怎么偏偏今天就做出这样的事。她是大家闺秀，礼仪、教养、尊卑、廉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今夜之举，真是连一个最后的底线也不要了，真是令不解。

忽又想到前几母亲说的话，细细琢磨一遍后。又认定她是为了所谓的卢家脸面，为了留在郑家，为了她自己的声誉，为了保住她郑家少的地位，才会出此下策。于是叹道：“是啊，正如母亲所言，她确实太需要一个孩子了，而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至此，他对她是彻底死了心，冷了意。心想，若你能一直安分守己，我们还可以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做一对奇怪的朋友。如今看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终是害害己，自食苦果。

忽又想起自己练过拳脚功夫，而那一脚又用上了九成的功力。看来她一定伤的不轻，但却故意赌气，暗暗发誓，再不要去理她。

第二天天亮了，卢姝宁看着肚子上的一大块乌青脚印，疼的连腰也直不起，强忍着剧痛下床，又疼的连路也走不得。她也不敢瞧大夫，更不敢跟任何说起此事，（她哪里还有脸面说起此事）。她不怨恨婆母诓骗了她，知她是一片好心要成全他二。为了遮掩此事索连药也不寻，免得大家起疑心，怕到时候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