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谒中宫

哪里敢不记得，那年朕去母后宫里，你姑母带你宫，大约是六七岁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也是哭得昏天黑地，朕从来不曾见一个小娃娃哭得这么厉害的，哄都哄不好，连母后的玉如意都砸了。”

杜灵境听了顿时害羞掩面：“哎呀，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官家不要说了。”说着就要告罪去洗脸。心下暗悔，她本是指去年她随姑母进宫的事，谁晓得皇帝记得的竟是她童年初次进宫之事来，哪个怀春少，愿意在夫君心中印象是个哄不好的小娃娃呢。

赵恒见她不闹了，这时候坐了下来，左右一看，眼睛从刘娥身上扫过，却又迅速移开，再看向众，又对皇后笑道：“我刚下了朝，就过来看看。”又看众：“如今进了宫，都是一家了，热热闹闹才好。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同皇后说。平时彼此姐妹们也多串串门，说说话，好打发时间。”

又与众说了几句闲话，见杜氏洗了脸过来，就指曹清源：“曹氏，你和杜氏从小相识，她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事你多提点她。”

曹清源忙站起来应了。

赵恒就道：“我找了几部游记，回给你送去。”

曹清源面有惊喜：“官家怎么知道妾最游记？”

赵恒故作神秘道：“朕自然是知道的。”又对杜氏道：“知道你不看书，我让尚宫局给你送了个最会梳的宫，可好？”

杜氏本来还有些不悦的神顿时就涕为笑起来：“多谢官家。”

赵恒又对杨媛道：“你多去太后宫里走动，看着太后缺什么东西不肯说的，只管派同张怀德说。”说着就指指跟着进来的张怀德。

杨媛忙站起来应下了。

郭熙就觉得心有些梗塞，皇帝给众都有赏赐，倒也罢了。唯有吩咐杨才照应太后，又将自己身边内侍指与她接应，那是给了杨才极大的权柄。那杨才如今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将来若指着太后的名义，就可以任意调配内库中的物资，岂不是可以更加张扬跋扈了。

却见赵恒又对陈氏说，给她带了些阆州进贡牛与细环饼，回去你宫里一起吃去。这竟是除服之后一个临幸的，就是陈贵了。

皇后顿时心生警惕，看着陈贵的神，更觉得疑心起来。

不知怎么地，这次皇帝进来的时候，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皇帝也是扶着她起来，拉着她的手进来，与她坐在一起。可两虽然并肩而坐，但却有说不出的疏离之感。事实上，她与皇帝一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昔在襄王府也罢，在东宫也罢，两相处再平淡，终究他眼中也没有别的，夫妻之间的相处，不都是如此。她已经比常幸福多了。

可是今满堂娇娥，皇帝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不安，她总觉得，皇帝在这些妃嫔中，看到了什么。她与他说话的时候，他会走神，可是她仔细看着他的神时，又没发现他到底在盯着谁。这种走神，分明不是在想着朝政，而是在想着某个，因为他的眼神是不曾见过的温柔，他的嘴角会忍不住的微笑。这种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对了，就是这批新宫进宫之后，他来她宫中时，就偶然会露出这种神。

她再仔细看着，他又给刘美赏了两部新书，见戴氏心低沉，给赏了个擅说笑话故事的小内侍。看着面面俱到，见诸受赏，多半都露出惊喜之色，显然都是众心之处，却仍看不出他到底对谁更中意些。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次就受恩宠的陈氏。

赵恒说了几句话，就说事忙，先离开了。他这一离开，众都索然，俱也散了。

刘娥走出寿成殿，正欲离开，却见得后有一道：“姐姐且请留步。”刘娥回一看，却是杨才，想起刚才她多次出言相助，当下就谢道：“方才多谢杨才了。”

杨媛笑道：“早闻得姐姐的大名，多年来一直仰慕姐姐苦无机会。姐姐可否容我到您宫中讨一水喝？”

刘娥心中一惊，凝视着杨媛好一会儿，瞧出对方眼中并无恶意，才轻轻地吁了一气，道：“只恐我这小院简陋，怕是怠慢了杨妹妹。”

当下两携手，去了梧桐院中。杨媛仔细看着，刘娥所居的这小院外表看似普通，甚至还比不上其他住进一个宫院的气派，但却难得独门独户，不与别往来。及至进了房间，杨媛却是暗中赞了一声，但见一器一物，无不心，这可不比其他妃嫔刚进来时的摆设。她进宫的时候，也是将她在东宫时的许多摆设带了进来，这房间内才显得不至于空落落的。与她同住一宫的陈贵，当房间布置时她也是看过的，不过就是家具齐全，陈贵自己进来虽然带了几箱物品，也就是衣服书籍，似刘娥房中这样的布置，分明不是一朝一夕可成。更想她的身世，父亲不过是早已经去世近二十年的节使，再有资财，也办不到这样。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错。

刘娥见杨媛打量房中布置，心下也知道瞒不过去，却也不说话，只请她坐下，亲自了捧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