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鼗鼓佳人

一个月花费得多些，若做到半年，就有余钱了。”

刘娥肠子都悔青了，她当初只听了个月钱五千，只道是可以净拿五千，却不晓得这些吸血鬼却还要倒扣替他们挣钱的歌伎的钱。她不由得向王兴抱怨在瓦肆还不如在果子铺，王兴大笑：“你在果子铺每里起五更，大热天里在灶下烤着，大冷天里手泡水冻着，刮风下雨在路上送货一身是泥。如今是吃的油、穿的绸、使不着力、见不着风，每里都有侍候着，倒来说这样的风凉话？”

桑家瓦肆中哪怕刘娥这样的三等歌姬，四五个姑娘住一屋大通铺，每屋里能分配一个娘侍候着屋里的事，要教姑娘们伸出来的手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此才能够令得客们赏心悦目，与孙家果子铺这种做粗活的，就劳作量而言，是不可同而语。

然而刘娥内心在呐喊：我不要做轻省活计，我只要做最快能挣到钱的活计！

但现实况就是，她在短期内，只能当这种唱场子的三等歌姬，到月底的时候月钱会被扣光的底层歌姬。

为了能够在月底能够有余钱储蓄，刘娥想钱都想疯了，简直是想得抽风、胃抽搐、手抽筋。唱完规定表演场次，她就到处钻营看哪里能够多得些钱来。她咬牙从帐房借了钱来，在白天里跑到附近的酒楼一家家拜托送礼，好几次也到唱阁子里，然而都是些最差的酒楼，最小的包厢，最吝的客。唱了十来支曲子，只得了几十钱，还不够给酒楼的谢钱。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凭着她奉承了与段七娘不合的苏九娘，就从她一个客商里托了个，让龚美得以摆脱码的苦力，进一家银匠作学徒。

而这个职业，也让刘娥发现了新的途径。她看到会有客经常打赏给表演的，但是像她这样每就一场表演，大家排着队上来伴唱，哪怕唱得嗓子都哑了，这些赏钱就是落不到她这个三等歌姬的手中。想要得到赏钱，就得有单独的场子。

恰好原来大相国寺在这里说“目莲变文”的一个和尚被莲花棚挖去了，桑老板急着要找一个能说会唱的艺来填逢一下午这个场子。刘娥恰好是最喜欢听变文的，不但在自己瓦子里听，还经常窜到别家瓦子里去听，知道这事以后，就拿着鼗鼓，托了王兴推荐，到桑老板那里讲了一段变文。这种说唱如今还多半是和尚老叟道姑僧婆，或是久历世事的中年，刘娥虽然在演说故事的技巧上远不如他们，但胜在年纪轻容貌好歌声美，竟是有一种新鲜的感觉。因此桑老板虽然并不如意，但第二天就是逢一，无奈之下只好暂作答应。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刘娥一天登场，就赢得了满堂彩。

他更没想到的是，隔了十，刘娥再一次登场，就开始拍卖龚美私下打造的银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