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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看清楚了，想清楚了，甚至不需要去选择，这是帝王给她指出的一条明明白白的通天大道，而后宫之中，不见得谁都能够有这种机遇，能够让帝王看中，愿意给这个机遇的。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那只紫金凤钗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欢喜的，得意的，可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绝望。那是
不见底，无一丝自我欺骗可能的绝望。
第二天清晨，忽然就下了一场大雨。杨媛戴着紫金凤钗，坐在软轿上往梧桐院而来。这么大的雨，宫巷上除了路
值守的宫卫，再无旁
。
小内侍们躲在廊下，都不肯出来，宫妃们也都不肯出门，这条宫巷里，只有她们这一行。
谁知道远远见宫巷尽
岔路上，有几个小内侍拖着个过去，显得十分凄惶。
这样的雨天，犯了什么样的罪过，竟要赶着雨拖出来？
杨媛就同倩儿说，叫去打听一下。
倩儿顺手指了小宫
春杏过去问了以后跑回来说：“回杨娘子的话，那个拖过去的，是万岁殿的雷允恭哥哥。”
杨媛一惊：“他又犯了什么错？”
春杏摇：“不知道，
婢刚才打听了一下，听说前段时间雷公公与周公公在官家跟前斗得厉害，有说周公公肯定斗不过雷公公，可没想到最后败的是雷公公啊。唉，听说雷公公昨儿御前侍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官家，被打了二十板子，如今赶去洒扫处了，这辈子怕是完了。”
杨媛怔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忽然道：“春杏，回你拿些伤药去洒扫处给雷允恭，顺便再带些钱，让好好照顾他。”
春杏怔了一下，道：“雷允恭如今这般倒霉了，娘子您还肯发这个善心，真是难得。”
杨媛意味长地笑了笑：“在宫里，多结善缘，总是好的。”
杨媛进了梧桐院，才一进门，如芝忙迎了出来，道：“这样的雨天，怎么好劳动杨娘子来。我家娘子昨儿才贪凉，娘子可要小心。”这边忙替她脱下外的雨披来。又送了姜茶来给她喝。
杨媛一边喝了姜茶一边问道：“我出门的时候还没多大雨呢，没走几步，就忽然倾盆而下了。姐姐今
可好？姐姐身子怎样了，可请过太医了？”
如芝忙回道：“谢杨娘子关心，我们主子无碍，不过是见前晚天刚刚放晴，贪看月色着了点凉。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见杨媛已经进了院子，忙追上前几步道：“娘子稍候，容婢进去回禀一声！”
杨媛奇怪地看着如芝：“我素来，都不见你这么蝎蝎蛰蛰的，今天是怎么了？”
雷允恭压低了声音道：“杨娘子，官家在里呢！”
杨媛早知皇帝来了，故作诧异道：“我来得不巧了，呆会儿再来看姐姐罢！”这边正要退出去，却听得里屋刘娥的声音道：“如芝，你跟谁外说话呢？”
杨媛只得道：“姐姐，是我呢！”
刘娥啊了一声道：“是媛妹，进来吧！”
侍打起帘子，杨媛进来时，却见刘娥与赵恒并肩儿站在桌前，拿着一样东西正在看着。两均只着了家常小衣，刘娥单挽了一条大辫，竟是不施脂
。杨媛凝目看去，岁月似乎对她格外青睐，竟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依然是肤若凝脂，却是因为今室内暖炉生得旺了些，映得脸儿更加红艳娇媚。
此时见了杨媛，刘娥笑道：“妹妹今儿来得早，不想还有比你更早吧！”一边说，一边笑瞥了一眼赵恒。
杨媛忙行下礼去，赵恒笑道：“罢了！在这里倒不拘些个礼数。”这边看了杨媛一眼，见她上正戴着那只凤钗，点了点：“杨媛是个伶俐的，有她照应着你，我也放心。”
杨媛忙含笑侍立一边，心中却空空落落地，象长满了
似荒得紧。
她虽然已经下了决心，可终究这颗心还没死。然她自进襄王府，做他的姬妾也已经有五年了，皇帝看似温和，却淡淡地远远地高不可攀。此时见他与刘娥站在一起，穿着家常衣服笑嘻嘻地，两举止并不格外亲呢，可是言行举止却是说不出的自然默契，竟是毫无君臣之分，帝妃之别。
却见刘娥向她招手道：“妹妹过来，也看看这希罕东西呢。”说着把手中的一张楮色的纸递给她，却正是方才她与皇帝一起在看的东西。
杨媛接过来，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只见这楮纸比平常的纸约厚一些，宽六寸长三寸，上面印了一排铜钱，下面画着小店铺的图案，正反面却又是密密麻麻的凿了许多朱墨间色的印章与暗记花押，隐隐认得是一些中间又有“十六家商号通用并同见钱一千五百文文流转行使”等字样。
她看了好一会儿，却认不得是什么来，只得
还刘娥笑道：“我看不出来，好像有些像传说中的当票子呢！”
刘娥接了这张楮纸笑道：“这可不是当票子，你们不曾见过当票子，我却是见过的。这是昨天益州知府张咏夹在奏折里带来的，听说叫什么子的。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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