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鼗鼓佳人

肆”的地方，才一进门，就见着正中央一群闲汉围着一个卖艺正在吐火，但见那拿着只葫芦也不知道喝了什么，便对着手中一个火把吹去。那火把上的火苗就立时蹿上三尺高，惊得围观的众不由发出惊叫之声。

元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把戏，不由得往前凑了凑，想看个究竟，钱惟演拉住他，低声道：“三郎，不可，危险！”这些民间杂耍危险极高，凑得近了，被火燎到可怎么办。

元休这才意识到，忙缩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朝钱惟演笑笑。忽然又听另一怪叫起来，元休忙又跑过去看，却见那处有个穿着彩衣的矮子，怒冲冲作势要打一个子，元休方想说：“这等动粗，怎么无阻止。”却见那子亮出一个彩圈来，那矮子就从彩圈中钻了过去，滚成个球状，众皆大笑。

元休这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个表演，这矮子与那子装作一对夫妻，作丈夫的作势要打那妻子，每每要打到的时候，不是脚滑，便是摔跤，不是钻桌子，就是抱圆球，他举止滑稽，形态可笑，引得众都笑得直捧着肚子。须臾，铜钱如雨般投了过去。

又见着几个才七八岁的小厮，捧着各式果子酥点，于群中穿梭，忽然就出现在元休跟前，满脸堆欢地道：“郎君好风采，我这里有谭婆婆家的炸果子，又香又脆。”

此时他跑得太快，钱惟演一时没跟上，倒是一个侍卫张昱跟上了。见着那小厮踮着脚儿把那果子递到元休胸了，还来不及骂他无礼，就见元休已经将伸到他面前的那块糕点吃了，心中大惊，这外不知来路的东西，怎么敢给皇子吃！他额的汗都下来了，忙赶过去颤声欲阻止道：“三大……三郎。”宫中称诸王皆为排行后加“大王”，他险些把“三大王”给呼出来，临时忙改了。

却见元休的嘴一动一动，想是已经吃了下去，还夸奖道：“滋味不错。”随即径直往前走。

那小厮见他吃了果子，却无事一般往前走，不由诧异，忙又上前挡住赔笑：“郎君，盛惠十二钱，多谢郎君赏。”

元休一时没懂，站在那里看看那小厮，两个四目相对，竟都是怔在那里。元休是皇子，自幼儿落地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竟是没明白这小厮的意思来。

张昱忙赶上前掏了两个铜钱与他，那小厮大喜着打千去了。

元休这才明白过来，他虽然没买过东西，但却拿金银锞子赏过的。却又诧异：“他说要十二钱，你只给他两个，却不是欺负他吗？”

张昱只得拿了铜钱与他解释，那小厮说的是铁钱，他这是“一当十”铜钱，虽只两个，却抵得二十铁钱。元休满怀好奇，一路直问下去，一个果子多少钱，一壶酒多少钱，平民之家一要用多少钱，这瓦肆中要多少钱……直问得张昱额见汗，他虽是侍卫，也是官宦出身，哪里知道平民的事。

钱惟演只比张昱迟了一步过来，见张昱汗都下来了，不住向他打着求助的神，忙挡下元休，指着前面道：“三郎，那边好似有热闹的事，要不要去看看？”

元休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忙道：“快去，快去。”

众赶了过去，见门有收钱，说是三十钱一场，钱惟演向前看了看，回来对元休道：“上面那告牌上写着是‘刘小娘子鼗鼓讲书’，看等的这么多，想来是有些名气的了。”又解释说：“瓦子里常有路岐在说书唱曲的，全靠这个吸引呢，有名气一点儿，可吃香了。”

旁边一个闲汉正听着他们说话，话道：“官说得是呢，通常说变文的都是和尚老，偏这刘小娘子年轻美貌，尤其是一手好鼗鼓，虽然来了不久，但捧她场的是极多的，都快赶上段七娘了。尤其今又是十一……”

元休好奇地问：“十一又怎么了？”

那闲汉道：“刘小娘子虽然是新，但却是花样最多的。上一次说唱完了，为着捧场的太多，居然将她上戴的银饰摘下来酬谢来捧场的嘉宾。那些首饰花样很是别致，倒是别的店铺中少见的，更难得是刘小娘子上刚刚摘下来的。为买这些银饰，上次抢拍出了极高的价，所以这次据说还有，自然大家都要来等着了。”

元休闻言顿时感兴趣起来，就叫着：“去，去。”

当下众就三三两两地买了门票进场，不远不近地围着元休形成一个包围圈。

元休挤到前面，此时说书正要开始，就听得一声鼗鼓轻响，银铃轻扬，立刻将所有的眼光都吸引到台上去了。

却见一个白衣少随着鼗鼓银铃的乐声飞旋而出，然后立于场中，元休只觉得眼前一亮，似今天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她一个身上了。

钱惟演冷眼旁观，见这少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目光灵动，举止活泼。只见她戴了一条银链子的抹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更映得她的脸有一种炫目的美丽，一对银耳环顾盼生姿，手中的银铃随着她鼗鼓的舞动而发出清脆的乐声。

但听她说书，也不过就是些旧词俗曲，只在她的中清清脆脆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