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入王府

神难安。

龚美只道：“那些必是胡说的，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刘娥中不言，等两离开以后，也不由地开始怀疑起来。偏生她还要回到桑家瓦肆去，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明若是进了王府，那自然要先收拾好东西。可是自己不会刺绣，若是招不进王府，她提着包袱走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直至次一早，她也等不及龚美那边传话，就跑到龚美那里去了。瓦肆的高峰在晚上，到早上的时候，除了厨房外几乎都没起来。她心里打着算盘，拣重要的东西收拾好拿过来，若是对方真的来接，那就一走了之，若对方说得不实，她就把包袱藏在龚美处，再悄悄一点点搬回来。

只是她来得太早，推开院门，羞得险些要逃出去。却是这院中一早就要开炉融银，这烧起炉来，那几个银匠个个都赤着上身，却叫她撞个正着。

龚美忙披了褂子，拉着她离开院子，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刘娥心中惴惴，道：“他们说，明会派来接我们。若是来接，自然是首先接你，到你这里来呢。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什么？”

龚美不信，道：“准备什么，我都说是胡说了。”

两正说着，就见着驰来一辆马车，一个绿袍官员跳下车，走了过来问道：“这里可有位龚美小哥？”

龚美见这居然穿着官袍，顿时畏惧三分，忙躬身答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正是龚美。”

那瞧着也就二十来岁，见状忙去扶他，笑道：“原来是龚小哥，我奉命来接你与另一位刘小娘子进府，这位可是刘小娘子？”

刘娥又惊又喜，也忙行礼道：“老爷，我正是姓刘，可是昨的两位公子托了老爷？”

那忙摆手道：“你们别叫我老爷了，我也不过是府中一个跑腿的罢了，我姓张名旻，你们就唤我张哥哥好了。”又说：“既是如此，你们就跟我走吧。”

刘娥忙推龚美：“哥，你快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跟着张哥哥走。”

龚美一怔，昨再多的不相信，眼见着这么一位穿官服的来接，所有的置疑反对拒绝都吓得扔到爪哇国去了，当下只一个劲地点，见刘娥催他，忙一转身就跑了回去。过了片刻，又喘着粗气跑回来。刘娥见他上还湿湿的，脸上的黑灰也洗去了，显见刚才是连一起冲了冲，身上也换了一件他最好的衣服。

张旻就问他：“你们可还有什么行李，一并带上吧。”他指了指那马车：“可以放在这马车上，小娘子也可以坐在车上。”

刘娥抱着包袱坐上马车，张旻坐在外，就这么坐着马车穿过几个街巷，便到了韩王府前。

一整条大街都属于韩王府，没有任何往来，刘娥听那张旻说：“小娘子，这就是王府前门。”忙打起帘子来。却是远远地看到一个极气派的大门，但见金碧辉煌，眩目之极，却苦于形容不出，只觉得天宫也不过如此。

他们却是不进大门，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驰了旁边的小巷，走了一段路，停下来，从旁边的一个角门进去。一路行来，俱有许多兵士守卫，刘娥一声大气也不敢喘，只紧紧抱着寒酸的包袱，跟着张旻进去。

这张旻似在府中地位不低，跟在他身后进来，竟是无阻挡询问，只笑着同他点点就过去了。

一直将刘娥带到一个小院中，张旻方同她说：“这里就是王府的绣坊，待会儿我会叫带你进去，你哥哥却是在府外的工坊中，你休要担心。”

刘娥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点，龚美见了这气派，也吓得不敢作声。

但听得张旻叫了一声，就见院中走出个中年嬷嬷来，笑着福了一福，问：“张给事，可来了？”

张旻笑指刘娥：“这就是我说的了，叫刘娥，以后就拜托棠嬷嬷照应了。”

棠嬷嬷笑道：“既是张给事代的，我自然尽心，你放心去吧。”

刘娥就依着张旻吩咐，抱着包袱走到棠嬷嬷身边，看着张旻带着龚美离开，这才跟了棠嬷嬷往内走。

这棠嬷嬷瞧着甚是慈眉善目，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安慰她：“你放心好了，你表哥既托了我，我自然照应你的。”

刘娥心中诧异，料她说的是张旻，又不敢应，也不敢否认，只含糊应个是，耳听得她问：“你可是本地，师从何，学的哪家绣法？”

刘娥惴惴不安地回道：“我，我叫刘娥，我不是本地，我从蜀中来。”

棠嬷嬷就问她：“那必定通蜀绣了，是从成都来，还是从安靖来？原来在哪家绣坊做活？跟的是哪位师傅？”却是蜀绣多出自这两地，也有许多著名绣坊和知名的绣娘。她是宫中出来，这两地的贡绣她只消一看一摸，就知道是哪间绣坊，主绣之是谁。

刘娥登时就答不上来了，支支唔唔地应着：“我、我……我原来是在家里跟着外祖母学的，她、她是成都。不曾进过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