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宁庆寿

：“这算什么，谁又是天生圣，还不是历练出来的。”自家的儿子自家，赵祯虽然自我感觉沮丧，但是在她的眼中无处不好，这孩子宽厚克已，仁孝顺，她眼中一扫而过莫说各皇族宗室无可比，便是连带算上其他年青才俊，也都要逊他一筹。数将过来，也只不过比先帝略差这么一点点而已。

皇帝如今的年纪，也和当年她初遇先帝时差不多，只不过当年她遇先帝，是逃难贫和一朝亲王，自是仰视的眼光。如今是母亲看儿子，自是俯视的眼光。也因此当今天子在她的眼中，终究是比先帝差了一点点。

但是就算是先帝，也是三十岁上才继得皇位，而且此后也有她一直在旁边辅佐，更何况如今官家还小，更是不必着急。

她看着赵祯的神，知道他有些求好心切，凝神一想道：“去了天雄军的陈尧咨，你可知道？”

赵祯点了点：“儿臣记得，是已故枢密使陈尧叟的弟弟。”忽然想起方才太后问他“满朝的文臣大臣，以何得升迁，有何长处，有何短处”的话来，又忙道：“他是父皇考中的进士，善，是个神箭手，好像听说还脾气燥。”

太后满意地点：“不错，这就是察，朝中文武之臣，你得把他们的好恶来历都掌握。”然后就转了话：“陈尧咨曾经对我说起过一件趣事，如今我倒想说给你听听！”

赵祯忙洗耳恭听。

太后道：“陈尧咨善，当世无双，他亦以此自矜。一于家圃，偏有一个卖油翁，立而睨之，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尧咨不忿就质问他‘吾不乎？’那卖油翁却说‘不过是手熟罢了。’说着便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而钱不沾油。”

赵祯道：“这一手绝枝倒也难得。”

太后轻松道：“也不算难得，手熟而已。尧咨是个神箭手，一天不知道要练多少回箭，积了多少年下来。那卖油翁天天卖油，这倒油的手法，只怕练得比尧咨更久更多。”她抬含笑看着皇帝：“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个故事吗？”

赵祯隐隐明白了一些她的心思，忽然间有些哽咽：“母后！”

太后伸手，替皇帝整了整衣领，慈地道：“母后并不比你聪明比你强，但母后比你多了四十年的时间，来观察掌握这一切。天底下的事，就这么简单，唯手熟尔！我的皇儿，将来一定会比母后做得更好！”

赵祯一阵激动，陡然间信心百倍，昂首看着太后道：“母后放心，儿臣将来一定会做得更好，一定会有手熟的时候。”然后跪下：“可是目前，儿臣还需要母后继续训政。”

太后拉起了皇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