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先生

清晨的火车是安静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火车毂与轨道摩擦带来的噶哒噶哒的声响，反而令车内的们睡得更熟。

经历了跌宕的一晚，心脏虽然还不曾完全放松，但已经懒怠下来。橙红的光透过铁道两旁栽种的细竹照过来，在玻璃窗上晕开五彩的光晕。

清涟微皱着眉睁开眼，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又望向窗外，只见两旁的细竹随着火车行进缓缓后退，有些刺眼的晨光追着车轨执着的想要照进每个的心里。

被这晨光一刺，清涟也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过了一晚，帽子已经歪了，发想必也是一团糟。她心里有些泄气，又有些迷茫。若是没有昨的遭遇，她该是在都督府后院的东间醒来，由着明书梳了，洗漱完便可披着简单的披风，去院内或赏花或读书了。

也不知明书这会儿去了哪里。

“先生，您要的早餐。”

忽然，耳边传来列车员的声音。清涟瞬间意识回笼，后知后觉地继承昨晚的尴尬，小心地抬眼去看对面男士的反应。

却听家轻声向列车员道谢，随后接过餐盘，又推至清涟面前。

“吃吧。”

餐盘中是两片烤得焦黄的面包，和一杯豆。餐车工作间一大早准备的，还冒着热气。

清涟受宠若惊。自己本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家面前，打扰了家的晚餐，如今竟然还得家费心备下了早餐。她自认在都督府作威作福这许多年，多的是真心或假意的帮忙，却从无哪一次能似今这般，令她打心底升起一感动。

大约是来自陌生的雪中送炭，才更为珍贵吧。她想。

“谢谢您。”她双手小心地拿起餐盘上的豆，轻轻地喝了一。

这回她倒是不敢再多说什么要请他一顿饭了。这位男士身条板直，稳稳地坐在对面，就像……清涟照着身边认识的同龄男士去比对，发现竟然无一与他相似，最后搜肠刮肚，脑中忽然闪过的，竟然是祖父的影子。于是她恍然大悟，对了，他这一板一眼坐着的样子，可不就与当年祖父坐在后堂训斥父亲叔伯的时候一个模样。

想到这里，清涟心中便莫名地对此升起了一亲切之感。现下她一无所有，自是没什么可报答的，若是他们同是去往广州，说不定便能找着机会。于是，她轻轻放下豆，小声地开问道，“先生也是去广州吗？”

听到声音，对面的，也就是叶竞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于这个年纪的忽然的搭讪，他似乎很不习惯，或者说是抵触。只不过，这子毕竟可怜，又见她一双眼睛满含希冀地望着他，便忍下了心中的不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

得了回应，清涟很是开心，正想趁热打铁，好问了恩名姓，对方却展开一张比餐桌还长还宽的报纸，直接将整个罩进去，从到脸挡得严严实实。

她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脸皮尚未得磨砺，见了这明显拒绝谈的姿态，自然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能捏了餐盘中的面包，顾自小地吃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尴尬，虽然只有清涟一如此作想。不过，过得一会儿，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沉默。兼之对方浑然无意窥探的样子，她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这一身的脏污狼狈，可真是让受不了。

母塞过来的大包袱里，除了几张银票，便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和清涟常用的一些小物。也是事发突然，母只来得及收拾这些。多亏了母想着她，不然她无苍蝇似的扎进前院，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成了那都督府中的柴了。

这会儿也无洗漱用具，她便简单地以身上的锦帕清理了一番眼周面颊，好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邋遢憔悴。

一旦投到某些事当中，便容易忘了自我，忘了烦恼。清涟也是这般。

她招手让乘务员接了一杯清水，就着清水简单地卸了妆容。清理一番之后，又凭着感觉摸摸索索地描画上。

香的气息不时从对面飘过来，叶竞存很不习惯。这些小姐姑娘们也不知怎么的，尽喜欢这些香得腻的东西。眼前这位，或许还算用的浅的。

他皱了皱鼻子，勉勉强强尚在忍受范围之内，便不曾开说什么。

对于叶竞存的祥达，清涟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即便知道，她也只会觉得对面的怎么如此不解风。她这香可是美国进的，薄薄地扫一层便能提升气色，多少想用还用不上呢。

待清涟妆扮妥当，抬去看对面的，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

见清涟看过来，他便微微点了点，离开了座位。

清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这里只是餐车车厢，即便有座位，环境也算舒适，坐长途的客也大多不愿意长时间留在原地。当年她随着父亲从北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