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浸猪笼

。

“老秦，你家娃儿忒不是东西了，私闯我那守寡儿媳的房间，还是个吗？今儿个，你要不给个说法，老娘就不走了！”

“我说张寡，你有完没完，这事儿不怨小石，都是那刘大害……”

“我管你三七二十呢！你家娃儿无故玷污了我那守寡儿媳的清白，你让我那死去的儿子九泉之下如何安生？我们家还要立贞洁牌坊呢！”

明清之际，最重贞洁。这一点，秦石是知道的。不过，听那来的意思，显然目的不是这么简单的讨要说法。

只是，值此世，兵祸连连，谁还会去管一个寡的贞洁与否呢？

来不是别，听那声音，很显然是寡刘胡氏的婆婆。对于刘胡氏，秦石倒是知道一些，与秦家一样，也是外地逃荒而来，只可惜父母早亡，孤苦伶仃之下，刘家就将其收了做童养媳，可惜她还没有正式过门，丈夫就脑一热进了李自成军营，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战死沙场了。

当然，秦石也是见过刘胡氏一两面的，素颜之下，颇有几分气质，虽是农家，却有几分妩媚。论及年龄，与秦石不相上下，皆是二十四岁左右。

只可惜，她是个寡。自古以来，刘姓庄上，暗地里就有寡之家不得进的隐形规矩。要不然哪个晓得外与寡，孤男寡独处一室会出什么荒唐事来？

“爹，这事孩儿愿意负责！要打要骂您请便！”

秦石被门外的吵杂声惹得很不高兴，他顺手就提起一根扁担走到了秦保身旁。他中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早就恨上了刘大。要不是此，自己也不会惹上眼下的麻烦，更不要提浸猪笼之类的事了。

此刻，秦家的小院外，聚集了很多，不光光是刘胡氏的婆婆，还有其他一些村民。秦石的目光，在众之中扫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刘大的身影，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随众露面。

“哎呀呀，张寡，你作已将秦石浸了大半夜的猪笼，他这臭名也传出去了，再这么闹下去，恐怕真要连带着败坏了刘胡氏的清白名声。这大概不是你想看的吧？我看就算了吧！实在不行，你就用这根扁担，打秦石两三下，也好消消气！”

“不行？我怎能这么便宜他？”一些邻居，显然是在劝说着张寡，不过她并不领，反而是言辞激烈，“我那苦命的儿媳，贞洁就这么被你败坏了！可怜我那死去的儿啊！临了到，还有欺负我们啊！”

张寡说着说着就扑在了旁边邻居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着。那模样，就仿佛秦石欠了她八百两银子一样。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补偿我们家一个子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秦石一听张寡的嚎叫，再细细品味她的言语，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哪是什么贞洁牌坊的事，分明就是张寡要趁机讹诈自己家啊。

“好了！张寡！别哭了！我家给你补偿！”

秦石的父亲，显然受不了张寡的死缠烂打了。他也听明白张寡的话中意思，不就是想要趁机勒索自己吗？再说了，眼前一群村民正看着呢，要不尽快解决，这事只怕传扬出去，那是真的没法收拾了。

“爹……”

秦石神色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自己老爹会答应下来。自己家不算富裕，但也犯不着为了这种毛蒜皮的小事，让拿捏。实在不行，就报官处理……秦石本能的想要阻止，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过来，此地穷乡僻壤，有哪个官吏愿意来管？更何况，刘姓庄隶属于罗山县，而罗山县早已被闯王李自成占据，虽然他已经建国大顺，立年号永昌，但并未正式颁布律法，由此这种事又依据哪条律法能管？

再者，若是报官有用的话，自己还会被浸猪笼？显然，这个刘胡氏的婆婆张寡，可没那么好说话。若说目的，显然是为了钱财。至于这背后有没有和刘大勾搭起来，坑害秦石，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为关键的是，浸猪笼这件事，对于读书来说，那可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啊！这关乎秦石的名声，不能四处宣扬，而眼前又是有这么多村民，万一哪天家不留神，嘴没管紧，秦石不得成了家市井之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吗？想到这些，一时之间，秦石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了！

“你家那寡儿媳也守寡多年了，年纪轻轻的，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将就？我这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有些读书的料，将来说不定就是大顺国的王侯将相呢！如今，他也二十四岁了，正值婚配年龄，这山沟沟里娶个不容易，要不这样子，我出一百两银子，权当补偿，另外再补二百两银子做聘礼，令我这娃儿娶了那刘胡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