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丧尽天良

才明白它的骨有多硬，它的脊背有多直，硬的不可撼动，直的不可弯曲。

它，叫作良知！

本善也好，本恶也罢，善恶之分，还是在的范畴之内。而不同于兽的地方，就在于那一点始终不曾泯灭的良知，让他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二来，我想，他是准备在事不可挽回的时候，把掠卖良一案嫁祸到溟海盗的上！”

山宗身子一震，双眼瞪如铜铃，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道：“你……你是说……”

何濡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道：“七郎说的没错，这个心思沉，处事决断，面对渔村被围的绝境，立刻选择了放弃营救，并安排善后脱身之计。之所以让山宗前往，目的正是为了陷害溟海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渔村的二十七无一活，或战死，或自尽，若是山宗不提前逃跑，也必定会死在那里——不是被朱氏的部曲杀死，就是被这群贼众从背后暗算。”

徐佑接着道：“山兄的样貌颀伟，非同常，只要朱氏仔细一查，定能查出你的身份来历。到了那时，溟海盗与朱氏结仇，等于彻底得罪了整个吴郡乃至扬州的门阀，还平白背了一个掠卖良的罪名，正好可以给水师借出兵围剿。”

山宗心绪震，道：“怪不得，他给了我一块令牌，指定以我为尊，到了村子里可以号令所有听命行事。原来，这一切都是要坐实我为主谋的毒计！”

……

山宗抵达渔村之后，亮出令牌，村子里所有立刻俯首听命，没质疑，也没反抗，整个过程不起一点波澜，哪怕山宗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可只要令牌在手，任何事都能一言而决，包括他们的命在内。

他刚上来没有起疑心，验看了货物，是一船上好的锦缎，藏在船舱的夹层内，上面是几十筐的鱼虾。村民也不瞒他，直说这是私渡的买卖，将锦缎藏在鱼虾之下，偷偷运到青州边境，然后打通关节，过境卖给魏国的富商。

楚魏两国没有开放市易，锦缎的南北差价可以赚取巨额利润，因此私渡的买卖十分昌盛，山宗在溟海时也听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不会关心这样做是不是触犯了楚国的法律，也不会关心是不是逃税漏税造成了朝廷的厘金减少，仅仅存了报恩的心思，开始积极参与北上路线的筹备和各种应急计划的制定。

小小的渔村，仿佛与世隔绝，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风声鹤唳，江左诸葛朱智接管了指挥权，开始将目光投向这个小渔村。

山雨欲来风满楼！

是夜，村民中领的将他带到了一间地下的密室，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朱凌波。小姑娘发散，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用布塞了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怒和高高在上，并不因为成了阶下囚而惶恐和痛苦失色。

领的低声解释说朱凌波十几前突然闯进了渔村，想要搭船北上去往钱塘，被回绝后私自跑到船上，却碰巧发现了夹层里的锦缎，扬言去官府告发，无奈之下只好抓了起来关在密室里。

谁成想此竟然是朱氏的郎，现在惹来朱氏的部曲在外面大肆搜捕，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放也不能放，杀也不能杀，所以请山宗来定夺。

山宗吃了一惊，颇觉棘手，可跟朱凌波打了照面，躲是躲不过去了，要领的去外面再行商议。领的执礼甚恭，还多次叫山宗行主，也因此让朱凌波误会他是主谋，后来死活辩解不清。

到了外面，山宗问道：“朱氏的郎你们也敢抓？”

“她当时不知何故，穿的烂烂，我们没有当回事，怎么看也不像是朱氏的郎。只想着等行主来了，发舟北上后再放了她，可谁知道闹到了这步田地！”

朱凌波为了躲避家里的追赶，换了衣着打扮，跟个小乞儿没什么两样。小红马也弄的脏兮兮的，瘦骨嶙峋，没了平的神骏，谎称是山沟里捡到的走失的马。渔村众贼本就的是掠卖子的勾当，送上门的岂能不要？加上以朱凌波的姿色，肯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还额外奉送一匹马，足够顶得上两个妙龄郎，利欲熏心配上胆大包天，哪里还忍得住不动手？

事已至此，责怪他们也是无用，山宗想来想去，送回肯定不行，这种事说不清楚，朱氏也不是讲道理的，可要杀了更不行。左右为难之时，夜不成寐，悄然出了房间，四处闲逛时听到了两个村民的对话，得知在一处僻静的房舍藏着新鲜的马。

马匹是稀罕物，等闲难得一见，更别说吃马了，山宗不是蠢货，立刻明白这是朱凌波的马，被村民们杀了取储藏起来。

朱凌波有马不奇怪，可为什么之前领的没跟他提起此事？

山宗越想越疑惑，避开巡夜的村民，搜索地下的暗室，又发现了三名被囚禁的子，闪身进去打晕两个，对一进行审问，才知道是从临海郡掠来的良。而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十数被装在船上运走了，山宗终于明白，自己处在一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