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卧虎司来人

“有劳假佐费心了！”徐佑笑道：“我在钱塘终无所事事，好吃好睡，身子骨可比假佐夜劳要来的康健。”

王复陪着笑，道：“郎君武勇，天下谁不知晓？假佐不擅武艺，要说康健，自然不能跟郎君相比！”

能这样自贬门户，王复绝对是孟行春的心腹，徐佑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道：“你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我特命下备好薄酒，为郎君接风洗尘。请，这院子的后花园景致尚可，足可一醉！”

王复打心眼里佩服徐佑，别看到司隶府上门，就算不怕，也至少忧心忡忡，或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听来意，徐佑却仿佛无事一样，还有兴趣饮酒，果真如同假佐所言，此子非池中物。

“郎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公务在身，不敢久留。等办完假佐吩咐的差事，立刻就得启程返回吴县。”

徐佑诧异道：“这么急？”

“没办法啊，州治要迁，官员要动，牵扯的何止百千？郎君可能不知，吴县现在已经的不可收拾，卧虎司的手不足，假佐恨不得把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一当十来用，就是想在郎君这里偷懒也没这个胆子。”

“你是假佐的得力将，自然要辛苦些。好吧，那这顿酒就先欠下，等后有机会我再补请，说好了，下次可不能再推辞了！”

“好，一言为定！”

王复将手放怀中，扭四顾，道：“请郎君屏退左右！”

左彣不动如山，右手握剑，目光电，冷冷的盯着王复探怀中的手。王复眉心一聚，眸子里闪过森森厉芒，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又悄然舒展开来。

“郎君不要误会，我没有不信任左郎君的意思，只是假佐代过，这件事不可第三之耳。”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上前几步，毕恭毕敬的给徐佑。都说卧虎司嚣张跋扈，但王复这个却一向和善，只是不知道这种和善是真是假，或者因而异。

徐佑打开一看，仅有寥寥数语，说王复到钱塘公，顺路过来看望老朋友云云。这封信的意义，只是告诉徐佑，王复确实是受命前来传话，可以信任。想来以孟行春的严谨，真有什么事代，也不可能明写于纸面上，那样既天真，又愚蠢。

“王郎君不要介意，风虎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有点疑神疑鬼！”徐佑笑着摆摆手，道：“风虎，你先下去，有事我自会叫你！”

左彣抱拳缓缓退后，经过王复身边时扭看了他一眼。王复只觉得如芒刺骨，全身不由绷紧，直到左彣消失在门外，才松了一气。

一剑退席元达的，果然不可小觑！

“说吧，假佐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假佐让我恳请郎君，务必出席在十后举行的钱塘湖雅集！”

徐佑心思电转，顾允的邀请今刚到，孟行春的手下就前后脚到了静苑，其中的关节，细思极恐。

“哦，原来此事假佐已经知道了？”

徐佑故作苦恼，道：“顾府君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竟让我一介武夫参加文们的雅集，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笑谈？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假佐正是怕郎君有此顾虑，所以才命我连夜赶来钱塘传话。假佐说了，文武并不殊途，文臣武将皆为朝廷肱骨，缺一不可。所谓雅集，又不是只能文参与。此次钱塘湖雅集，据闻，大德寺的竺法言，天师道的都明玉都会出席，佛道两家是世外之，却能高居其中，更别说郎君这样的少年英杰。”

王复的语气里对竺法言并不敬重，见微知著，可想而知在金陵城内，萧勋奇和竺法庆应该也不怎么对付。

徐佑以手托腮，沉吟不语，神色十分的为难。

“假佐还说，吴中文多酸腐之辈，文不能下马治国，武不能上马治军，百无一用，不需要太过忌惮他们。再者，以郎君的聪颖和气度，若能出席雅集，定会一鸣惊，到时候天下仰望，对郎君的将来也大大的有利。”

嗯？

徐佑猛然抬，道：“假佐真这样说的？”

王复点道：“正是，字字属实！”

孟行春究竟要什么？

徐佑被剥夺士籍，贬为齐民，是安子道金玉言下的敕令，再无改弦更张的可能。但孟行春话里透着的意思，好像在告诉徐佑，好好养望，说不定将来还有一天能够重返士籍。

这是他为了利用徐佑，瞒天过海夸下的海，还是真的秉承上意，给徐佑指出了一条咸鱼翻身的明路？

“假佐派你来，总不会仅仅为了让我参加雅集吧？”

“这是最重要的事，当然，除此之外，假佐还想请郎君帮一个小忙！”

“你说！”

“请郎君在雅集上当众折辱陆绪，不管是动武也好，辱骂也罢，总要让他斯文扫地，在扬州士林再也抬不起来。”

陆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