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起

上班，商户开业，民众劳作，又开始年复一年的持辛苦。何濡带着苍处等部曲返回洒金坊，年前接的订单还有大量积压，必须赶工赶点才能完成。徐佑净了手脸，围着火炉陷了沉思。秋分跪坐在旁边，盯着徐佑的侧脸，大眼睛眨了眨，想说话又怕他在想什么重要的事，过了一会，身子不安分的扭了扭，徐佑扭笑道：“怎么了，跟个小猴子似的？”

“小郎，听说今天龙石山死了，是不是真的？”

徐佑奇道：“你听谁说的？”按照时间推算，他在那跳崖之后就下了山，中途也没耽误，秋分居住宅，就算能够得到消息，应该要到午后或者更晚才对，不可能前脚刚到家，后脚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郎回来前半个时辰，有在外面喊着龙石山死了，吴善出去打听了一下，好像大家都在谈论这个事……”

也就是说，那刚刚跳崖，城内就谣言四起了，徐佑猛然抬，道：“去把冬至叫来！”

冬至匆忙赶过来，徐佑说了他的疑虑，道：“去查，看看谁在暗中鼓动！”

“诺！”

到了下午，谣言越传越烈，有说大德寺的和尚死了，跟死高家满门一样；也有说大德寺上方有黑云笼罩，不必出妖邪，钱塘会大；更有说的有鼻有眼，佛门乃西域胡教，擅长诱掖心，私通北魏，好让中土沦为异国的附庸。世多愚昧，所以谣言才能开花结果，若是加上天象和谶言，一夜之间就能壮大到极可怕的地步。

左彣加强了静苑的戒备，并派通知了何濡，让洒金坊暂时不要开门。到了第二中午，天色沉，先是点点细雨，然后大雨倾盆，彻底摧毁了钱塘城的平静。原先还能冷眼旁观的民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震的六神无主，那跳崖时喊的“言不虚，天大雨”已经应验，说明之前那些传闻都很可能是真的，不少开始自发的汇聚成群，蜂拥到大德寺的寺门，高喊着和尚滚出钱塘，妖教离开江东的号，甚至有往门墙上泼洒秽物，推搡中打伤了两个看守山门的门僧。

眼看可能酿成民，陆会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带领诸曹掾吏、数十衙卒和各乡老、里正前往驱散，先以国法恫吓，再以说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仰仗官府的威势将群劝离。

“小郎，找到了那几的落脚点了。”

冬至在钱塘布下的报网逐渐成型，虽然业务水准还不能跟船阁相提并论，更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敏锐的发现异常，并达到事前预警的目的，可知道了危机即将发生，按图索骥的能力还是有的。经过一夜的搜寻查访，在大德寺门前聚集的群中锁定了可疑对象。

共有五，穿着各异，高矮胖瘦皆有，分散在各处挑拨、怂恿、传谣和鼓劲。其中一正是昨在静苑周边提前散播龙石山死了的那个家伙，冬至就是先找到他，然后才通过种种行迹找到了其他四。

“好！”徐佑大喜，冬至能够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任务，可见这半年来的巨大投没有白费，他沉吟一会，道：“将这个报悄悄透露给杜三省，切记，不要让他知道是你的安排！”

“明白，小郎放心！”

杜三省正满心愁容时接到手下的贼捕汇报，说在紧邻城隍庙的一处宅子里发现几个行踪诡异的，似与白的局有关，他立刻禀告陆会。陆会不懂刑名，还以为大德寺之只是偶然事件，那个跳崖而死的不过是妄，仇视佛门而已，等验明他的身份，找到其家领会骸骨，斥责一番也就是了。听杜三省说此事必有暗中使坏，半信半疑，允了他所请，命五十名衙卒协同，前往捉拿。

门而，屋内五被堵个正着，不甘束手就擒，擎刀反抗时被击杀了四，活捉一，后服毒自尽。杜三省胳臂受了轻伤，麾下衙卒重伤七，死了三个，算是惨胜。

徐佑接到消息，听闻死伤了这么多，突然想起龙石山上师其羽临走时的话：若明真的天降大雨，不知钱塘城中，又有多少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