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鸡儆猴

徐佑曾和朋友去打猎，被套住腿的野狼就是发出这样绝望又不甘的低沉的嘶吼。

可是，到了这时，嚎叫又有什么用呢？

“不会么？”

都明玉笑着摇摇，转对徐佑道：“七郎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赌用不了七，竺无漏就会像只狗一样对着我摇尾乞怜，无论让他做什么事都会心甘愿？”

徐佑眼睑低垂，似有不忍，道：“祭酒是庄家，怎么赌都是赢，何苦占我的便宜？竺法师是聪明，祭酒晓之以，自然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刑罚太过，有伤天和，望祭酒三思。”

都明玉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凝视徐佑良久，挥了挥手，让手下带走竺无漏，道：“七郎心软了？”

徐佑跟竺无漏又没，自顾不暇的时候哪里有闲心去担忧别，只不过他故意表现出一点之仁，让都明玉自以为能够看他的内心，抓住他的软肋，然后利用他的弱点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每个都有弱点，徐佑也不例外，与其让敌来发现并加以利用，不如示敌以弱，脆利落的送他一个现成的。通过都明玉刚才的种种表现，徐佑发现他喜欢的不是控身体，而是控心，所以瞧到别的心上掀开了一道缝，就像钻的泥鳅一样，非得钻进去看个明白。

不过，这个实在太聪明了，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所以要潜移默化，先给他点甜做引子，一步步来。

“兔死狐悲，难免戚戚！”

“不一样的，七郎跟竺无漏不同……”

“确实不同，他毕竟是佛子！”

“佛子？狗佛子！”都明玉这样典则俊雅的，竟也会骂脏话，让徐佑为之侧目，道：“不过是竺道融推出来的傀儡而已，如何能够跟七郎相提并论？”

徐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都明玉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论才华样貌背景名声，竺无漏样样不差，甚至犹有过之，可偏偏两得到的待遇迥然不同。

佛门固然跟天师道有仇，可徐氏跟天师道的仇怨也不小，没道理啊！

“祭酒又在寻我开心，竺道融竺宗主何等物，能被他选中当做傀儡，也是世间了不得的成就了。”

“竺道融……”

都明玉没有反驳，任他再狂妄之，听到竺道融的名字，都要忍不住先低三分的，再低三分的势，不过十二分的气，上来就没了一半，如何跟家斗？又如何斗得过家？

“七郎，你以为这样说就会让竺无漏心存感激吗？不，我可以保证，他今后若是重新得势，第一个要杀的是我，第二个，绝对是你！”

这倒是很有可能，徐佑目睹了竺无漏生最低谷的凄惨，若真有咸鱼翻身的那天，他肯定想要杀光所有的知，这点毋庸置疑。

“祭酒怕他报复吗？”

都明玉反问道：“七郎呢？”

徐佑笑而不答，都明玉也是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怕报复，那脆都不要活了，成大事者不可能没有敌，有敌，才有动力，这对徐佑，亦或都明玉而言，都不是问题！

再者说，竺无漏的命现下握在都明玉的手里，等没有了利用价值，取他的脑袋不过一句话的事，应该没什么能够翻身的机会了。

“我此番费尽心思请七郎留下，其实，是有一要事相求！此事非七郎不可，还望万勿推辞。”

该玩的手段都玩遍了，该试探的也试探过了，徐佑心道：正戏来了，中却道：“在下虽有薄名，实则不副，又武功尽失，没有什么能够帮到祭酒的地方。”

“陆绪号称三吴第一，可连七郎一成的文采都不如，你又何必过谦？”都明玉没有给他推辞的机会，径自道：“天师道起事，不能失了大义，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嘛，所以我准备发檄文宣告天下，让世知道我们为何而反，这正要借重七郎的才名和华章……”

这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徐佑没接这个话茬，檄文岂是好写的？写的轻了，难以让都明玉满意，可要写的重了，安子道不是曹，不是武则天，不会因为欣赏自己的讨伐檄文而赦免了从逆的重罪。

都明玉说的好听，等扬州事了，礼送他出城，可若是写了檄文，就算出了钱塘，天下之大，又有哪里可去？

徐佑沉吟不语，都明玉也不催促，两对坐良久，徐佑突然问道：“高惠死前喊的那几句谶言，到底什么意思？”

“前面几句不算晦涩，七郎应该明白，至于后面……心宿下，孟章休。心宿是大火星，诗经有七月流火的句子，意思就是七月下旬将有大火……”

“七月大火……太平仓？”

“正是太平仓！”

都明玉终于承认太平仓被毁是天师道所为，只是知道了又如何，已经于事无补。徐佑叹道：“佩服！”

“看守太平仓的仓隶中有几个天师道的，放把火不算大事。”都明玉说的轻松，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