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若耶溪畔自登台

千秋万代，终究还只是一条离不开江海的鱼。

摆在袁青杞面前的这道龙门，就是竺道安的莲华台！

于是，竺道安造势，袁青杞顺势，两都迫切需要大胜来为各自所代表的一方谋取最大的利益，六月二十二，天师道和本无宗同时传出消息，三后，也就是六月二十五的午时，左神元君宁长意将亲至明法寺，登莲华台和竺道安论衡。

这是六年前太极殿论衡之后，佛道两门里顶尖物的再次手，上次道门惨败，这次鹿死谁手，却未可知。

“度师，你要前往吴县参加论衡吗？”

马一鸣抚须笑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里有资格登台论衡？不过是去为祭酒摇旗呐喊，助助威风，不然那些秃驴和尚真欺我天师道无呢！”

徐佑赔着笑，道：“弟子初道门，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度师可否带弟子一同前去？”

“这个……”

马一鸣确实没这个打算，现在香火旺盛，每里来往的不在少数，道观里只有苦泉和徐佑两个箓生帮手做事，若是去一个，留一个，恐忙不过来，道：“要不下次再有机会……”

“度师开恩！”徐佑忙跪了下去，道：“弟子道时尚浅，对很多道法义领悟不到，全仰盼着这次去吴县开开耳界。再说了度师身边也不能没服侍……”

瞧他说的真诚，马一鸣不好拒绝，道：“也罢，你收拾下，我们马上动身！咦，你的嗓音怎么了？”

“没什么，昨夜偶感风寒，喉咙有些涩疼痛，已吃了药，想来明就好了。”

徐佑从清明那里得到了改变声音的秘法，以秘药渐渐的收拢声线，再加以训练和刻意的压低，足可迷惑至亲之的耳朵。其他收拾倒是没什么收拾的，清明自然会暗中跟随保护，以马一鸣的修为无论如何发现不了。

两未时正乘船离开钱塘，第三凌晨抵达吴县，刚城门，就看到车马如龙，川流不息的往东城的方向蜂拥而去。

不问可知，东城那里坐落着如今扬州名声最响亮的明法寺！

明法寺规模巨大，殿阁如云，可容纳千僧。踏山门至大殿足有五里之遥，沿途花团锦簇，曲径幽，美景动。到了正殿前，四株百年松树分立左右，需二十才可合抱，气势恢宏。这就是所谓的山门才过便悠然，十里松上绿天。过了正殿，是藏经阁、法堂和僧舍，再往后在溪水边有一座五层宝塔，上挂琉璃球，是佛门先贤明法僧的舍利塔，塔座下的青石不知何故，走上去隐隐可听琵琶语，故而又称为琵琶塔。

竺道安的莲华台，就搭在琵琶塔下，临若耶溪而成！

徐佑和马一鸣赶到时，已经是山海，接肩摩踵的盛况。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看到莲华台正中独坐着一黑衣僧，不像竺法言那么老态龙钟，却也比不了竺无漏的丰神如玉，面目平常，可端坐不动，笔直如山，一幅神光内敛的架势，让不容小觑。

台上尚有扬州刺史府和吴郡的官员以及诸姓门阀的家主和名士，顾允、张紫华等赫然在列。而台下更是群贤毕集，黑白观听，仕成群。除了钱塘观，其他各郡县的道观也派了不少前来观礼，不乏跟马一鸣一样想要来拍袁青杞马的箓将道官们。这些等闲不寺庙，借此机会进来开开眼，有那心思跳脱的，趁着和尚们不备，悄悄的去佛殿的僻静处，解开腰带浇一浇水，倒也算是帮老君出了气。

马一鸣久在林屋山，天师道里的熟很多，时不时的打声招呼，再给徐佑介绍介绍，时间很快就过去。眼看到了巳时末，众望眼欲穿，可山门外仍旧没有袁青杞法驾将临的消息，等待的民众再也按捺不住，先是窃窃私语，不敢高声，可到了午时正，还是不见影，有胆子大的便开始嚷嚷起来：

“说好的午时，这算不算无信？”

“岂止无信，我看是心生怯意，不敢来了吧……”

“左神元君道法高，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或许其中自有意！”

“意？我看就是生了怯……”

“约的午时，又没说午时正，还是午时末，静等即可，休得妄语！”

“竺上座五前的辩诘，我可是在场听了的。戴承大家都知道吧？那可是隐居在穹窿山的得道高，主上征辟数次都辞官不就，这会却出山和竺上座论才四本，结果如何？惨败不能言！”

“是吗？哈，为啥家上座腹中有那么大的学问呢？”

“这你就不知道吧，有传闻这位竺上座左胸有个小，直通腹内，平时用棉絮塞住，要读书时就取掉棉絮，里发出的光亮，可以让一室通明。”

“啊？还有这等异事？”

“对，我有胞兄在寺内为火工，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况且这也算不得异事，真正神异的是，竺上座每月的初八和十九都会把肠子从掏出来，放到这若耶溪里洗净后再塞回去……”

“怪不得，怪不得，腹内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