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妆贼

背硬顶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肩撞击。

杨顺不会武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子却纹丝不动。那男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地上，回过冲杨顺挥了挥拳，骂道：“狗才，找死……”

“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

同伴拉着他就跑，顾不得再和杨顺计较，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竟不顾街道上行密布，毫无勒马减速的意图，径直冲着逃窜的男子追上去。

“啊，小心！”

“又是这群红妆贼……”

“噤声！红妆贼也是你说得？”

“为何说不得？”

“哎哎，走了走了，你啊，就这张嘴讨嫌……”

所有都在惶急的躲避奔马，听着周边低声的议论，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徐佑心知肚明，金陵城里的门阀子弟向来喜欢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跟后世其实没什么两样。他初来乍到，犯不着出，带着清明和杨顺，随着群躲到了街道旁的商肆里。

正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童或许和家冲散，站在街道中间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马蹄阵阵，当的是个堇色戎服的郎，戴着薄纱幕篱，看不清容貌，疾驰中看到童，并没有惊慌，修长有力的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执缰，俯身下探，在众的惊呼中抄起童，然后妙目一扫，在堆里找到个最高的徐佑，将童轻飘飘的掷了过来。

“那高个的，接住了！”

徐佑一愣神，那童落怀中，应该是对方用了巧劲，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冲击力。再看那骑在马上的郎，已经是一道绝美的背影了。

郎身后，还跟着八骑，清一色的子，其中一娇声道：“好俊俏的郎君！你将那童照看好了，明去清溪里的紫苑找萧药儿领赏钱！”

徐佑蹲下身子，悄声安抚着童，没有接那郎的话，不过看她们这群郎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无法无天，菅命。

纷扰渐消，街市重新恢复秩序和嘈杂，童也被随后赶来的父母抱走，徐佑问道：“这些都是什么？怎么老百姓叫她们红妆贼？”

杨顺是长里的地蛇，自然知道底细，道：“皆是诸姓门阀的郎，首领叫柳红玉，是柳权的六，自数年前从扬州回到金陵，纠合了萧氏的萧药儿、庾氏的庾小姜、沈氏的沈妙容等贵，终里纵马市坊，好抱打不平，却也将老百姓折腾的够呛，不知何作诗所讥嘲‘骢马金络带吴钩，凤髻红妆贼，’所以暗地里叫她们红妆贼。”

名都多妖，京洛出少年，

原来她就是柳红玉！

当年山宗被墨云都追杀，就是因为不小心偷窥了这位游侠儿沐浴，传闻说柳红玉瑰姿艳逸，端丽冠绝，是柳氏门阀最美的明珠，今匆匆一睹，未见芳容，堪称憾事.

经过了这个小曲，徐佑也懒得再四处游览，由杨顺领着去了落脚点。冬至候在门，急忙迎了过来，道：“小郎若再不出现，我就要发动所有手去寻找了……怎么这么晚？”后一句是问杨顺的，语气里透着点严厉和斥责。

杨顺屈膝跪下，道：“阿姊，我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徐佑笑道：“是我路上贪看景致，怪不得杨顺。起来吧。”

杨顺伏着身子，并没有动。

清明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冬至徒然变色，道：“我事先怎么代你们的？小郎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耳聋了不成？站起来，自去找章伦领杖二十！”

杨顺这才起身，冲徐佑施礼，然后表从容的退下。

洗净了风尘，徐佑换了身净柔软的衣物，舒舒服服的坐在床榻上翻看清明搜集来的时下最流行的尚书集注。要去向崔元修求学，肚子里没东西可不成，他需要了解目前学界对尚书的研究成果，方能有的放矢，假借崔元修之名，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吱呀门开。

冬至进屋后径自跪地，俏脸垂泪，道：“小郎，杨顺抗命之事，绝非我的……”

徐佑合起书，拉着冬至坐到旁边的蒲团上，亲自为她拭泪，笑道：“傻丫，这算得什么事，我不是秋后算账的汉景帝，你也不是细柳营的周亚夫，至于如此计较的吗？”

冬至惶然道：“我不是计较，可像杨顺这些大多桀骜难驯，又长年放养在金陵，不知尊卑和上下，若是不严责，怕会跟方才一样给小郎难堪……”

徐佑柔声道：“冬至，你做得虽是暗中事，可行得却是军法。言出法随，奖惩有度，这是你统御下属的诀窍，我绝不会因此疑你，你也不必自疑。再者，我的颜面厚过台城的三重城墙，区区杨顺，又怎能让我难堪呢？不要多虑，金陵即将风起云涌，心思放到外面去，好好盯着！”

“诺！”

送走冬至，一直没做声的清明突然道：“或许，小郎应该再给冬至安排个副手，这是护她……”

徐佑静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