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自食其果

的药已然大好。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因此放松警惕，一旦你突然驾崩，面对满朝仇雠，遍地虎狼，毫无准备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萧勋奇的质问仿佛用尖刀剖开了彼此的心，字字泣血，道：“守，在你心里，有一个真正可以信任的吗？”

安子道再次沉默。

还是那句话，他是皇帝，信任你不假，可也要防止一家独大。萧勋奇任司隶校尉，权势之重，已经超过三省六曹，若再有萧氏的子弟进中枢，难免尾大不掉。对皇帝而言，这其实是护你，保护你，让你远离可能会有的诱惑和不该有的野望。可对萧氏来说，这些年家族里的怨气遮天蔽，萧勋奇一个的位高权重，却让整个家族的黯淡无光，长久下去，袁、柳、庾、萧四大顶级门阀，萧氏必然是最早掉队的一个。

于是，萧勋奇必须为萧氏门阀寻找出路，安子道指望不上，太子就此进他的视线。摇摇欲坠的太子，无疑最需要司隶府的支撑，两一拍即合。但萧勋奇并不是什么都和太子共享，太子也不会什么都和萧勋奇摊牌，两一边合作，一边提防，暗中对抗最大的对手：皇帝！

“太子承诺你什么？”

安子道突然道：“命你为太尉、大司马抑或大将军，领中外诸军事？萧氏子弟优先拔擢，进台省，做中书令还是尚书令？萧校尉，你雄心壮志，不愿做狗，可投靠太子，终究还不是他的一条狗吗？”

两相识以来，要么以名姓，要么以字号，这还是安子道第一次称呼他的官位。多年分，终于恩断义绝。

“太子篡位自立，若无我萧氏，他的龙椅坐不了太久。可以想见，十年之内，太子离不开萧氏，而十年之后，太子就是想动，也动不了萧氏了！”萧勋奇怜悯的看着安子道，道：“我和太子之间，谁是谁的狗，还真不一定！”

“你！”

安子道双手按住御案，紧紧抓着明黄绸缎才没有失态。他固然痛恨太子，可再怎么说太子身上流得也是皇室的血脉，如今却被一个臣子胆大妄为的视之如狗，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来！”

以安子道为中心，在他身后和两旁成扇形摆放的八座檀雕云龙纹嵌玉石座屏风后露出几道暗门，整整十六位小宗师鱼贯而出，最高达到三品巅峰，最低也是五品门，分左右站定，气势惊。

萧玉树笑道：“太极殿和含章殿都有暗室，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费尽心机，始终打探不出暗室里究竟藏的是甲兵还是高手，今才知，主上的夹袋里原来有这么多的小宗师。”

小宗师不是大白菜，整个江东二十二州，明面上开五品山门的小宗师不会超过三十，谁又能想到宫里竟藏了整整十六？

学成文武艺，买与帝王家，

生在世，追逐的无非功名利禄，谁也不能免俗！

包括僧。

十六里有四个是本无寺的高僧！

“萧校尉，含章殿外还有五百御刀士拱卫，加上这十六位小宗师，你擒不住我。只要左右卫和另四千余御刀士抵住一个时辰，自有其他中军来援。到时候不管是沈穆之的五万兵，还是太子的五千，哦，可能还要加上天师道，也都不过是土瓦狗，一击即溃。你的春秋大梦，该醒醒了！”

沈穆之其实只有三万兵马，不过萧勋奇无意纠正安子道的错误认知，拍了拍手，他的身后也攸忽多了十。其中有太子身边的三个小宗师，因为要留一保护太子，毕竟两军对垒，小宗师起不了多大作用，可贴身保护防止冷箭却能让十分安心。除此之外，还有隶属于司隶府的两个小宗师，是萧勋奇的心腹，安子道也见过，以及萧氏门阀培养的一个小宗师。天师道有四个，大祭酒范长衣五品已多年，七祭酒卫长安却是年前才刚刚勘山门，鹿堂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师，修为却最。最主要的是，白长绝也来了，他是二品巅峰，一足可抵五个小宗师，尤其在混战中的杀伤力，几乎无可比拟。

这些都是冒充萧勋奇的随从宫，有司隶校尉的身份护着，没敢仔细搜查，一直候在殿外，听到召唤马上现身，顿时让安子道刚刚冒起的希望化为了泡影。

“城内的中军先是被沈越持太子令稳住了一时，我又命司隶府拿着你的诏书让他们不得妄动。自然，那些都是伪诏，我身为司隶校尉，这么多年了搞几份空白诏书并不算太难，最迟至天明，中军绝无可能冒然来援。何况当年你裁撤东宫二率，很多被打散的原东宫部曲都编了中军各军，经过这几年的有意安排，现在大都处在紧要的位置，就算有哪个想不开的中军将领想要带兵来台城看看，我怕他也调不动一兵一卒……至于左右卫，左卫已在太子控制之下，右卫腹背受敌，顷刻既灭。御刀士固然骁勇无敌，也被主上经营的水泼不进，连我也手不了分毫。可你别忘了，萧玉树平白贼时，主上曾给了他两千御刀士，让他法立必施，令出惟行，有这等便利，那两千御刀士虽不能尽数收买，可总算了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