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来了！快看，来了，真的来了！”

“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像庙里画的恶鬼，长牙似犁，两目如灯，血盆大，还流着黏涎？”

“放你的狗！按你说的那样，哪还是个吗？早听说徐佑长的貌美如，可每天都要找个开膛肚，以挖心取乐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是取乐，是吃了！说吃心可保容貌长青不老……”

“吃……吃心？”

“只吃美貌的吧？就你这阎王爷都嫌弃的样子，吃了你的怕是越来越丑陋……”

守在营门外的青州兵望着远处翻起的尘土，忍不住低声议论着徐佑。青徐向来不分家，作为打断骨连着筋的兄弟部队，青州兵知徐州军的战力，说句实在话，真打起来，双方也是五五开，可五五开的徐州军被翠羽军一战击溃，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身为军帅的徐佑顿时成了青州兵里的怪物。

等到了近前，几乎所有都倒抽一凉气，刚才议论说徐佑吃心的那几个更是目瞪呆。徐佑穿着改进后的翠羽军戎服，显得净利落，英武不凡，可眉眼间透着的温文尔雅，让又禁不住的觉得和善可亲。

卜天迎了出来，抱拳行礼，道：“久闻征北将军大名，今一见，足慰平生！”

徐佑翻身下马，发出爽朗的笑声，毫不见外的拉着卜天的手臂，道：“冠军将军面前，佑何德何能，敢称将军？卜公若不嫌弃，称名即可！”

他果真一而来，连世皆知的小宗师部曲都没带，这份胆气和洒脱，不能不让卜天徒生好感，笑道：“那你也不要卜公长卜公短的，听着寒碜。我长你几岁，就斗胆叫一句徐老弟。”

“卜兄此言，正合我意！”

“请！”

“请！”

了大营，四处设界限、立藩蔽，枪车拒马，掘壕搭台，皆合兵法要旨，徐佑赞不绝，几乎每句都撩到了卜天的痒处。若聊天这种技能也分九品，徐佑无疑已是一品之尊。

短短数十步，进了中军大帐，两熟络的像是多年未见的故友，彼此亲热的把帐内的部将们看的一愣一愣。分宾主落座，不待卜天作声，有站出来发难，道：“徐佑，你从贼作，兵祸江淮，可知罪吗？”

徐佑正色道：“安休明弑父僭位，穷凶恶极，虽曰嫡长，少禀凶毒，不仁不孝，悖行天理，行游莫止，纵无度，诛剪无辜，籍略，手足靡厝，行秽禽兽，罪盈三千不止，敢问将军，究竟谁是贼，谁祸，谁该知罪？”

“这……”

那语塞，默然而退。

又一出列，道：“夸辩之徒，不过逞舌之利！徐佑，你将数千老弱之兵，率万余新降之卒，军不经练，粮不继，还敢孤身我军中，可是欺青州无吗？”

“青州自古多豪杰，胆略过，我向来仰慕，可今听将军此问，忍不住心生疑虑。莫非依着将军，需得率众十万，兵强马壮，然后才敢营和诸君一叙？恐怕那时，两战战者，不是在下，而是将军了！”

此自知失言，满脸羞惭，不能对答。

再有嗤鼻道：“将军或许自诩胆略过，可对军略却一窍不通。想那中军数十万披甲士，谋臣如雨，良将如云，今上龙骧虎视，旁眺八维，以扬州和荆州之兵，能战者不过五万，以卵击石，败亡就在须臾之间。你若尽早降了，我家军帅开恩，或可给你留条生路，若是冥顽不灵，我怕义兴徐氏，就此绝嗣也未可知！”

“郎君此言差矣！”

听他出言不逊，徐佑并不着恼，长身玉立，负手徐行，道：“中军虽数十万，然而久沐先帝遗风，也知礼义廉耻，真正归附逆贼的不过万余希图幸进的鼠辈。故而扬州军旬月而克瓜洲、下京，困萧玉树于梁山州；荆州军同样克江宁、占新亭，败沈度于白鹭洲，迫近石城。东西两路，所向披靡，台城内心思变，潜逃者堵塞江道，唯恐迟归义军，落个从逆的下场。若郎君知军略，还请告我，汉魏以来，可曾见过这样的龙骧虎视，这样的旁眺八维？”

这讷讷良久，叹道：“在下失言，将军莫怪！”说完退到众之后，再不肯言语了。

还是有不服，又质询道：“你说今上得位不正，却只空白牙，全无凭据，怎么取信于？我家军帅受命于朝廷，负守境安民之责，而你纵兵劫掠州府，北上犯境，纵有苏秦张仪之舌，也难辞其咎。今看你只身营，尚有胆色，且不取你的命，回去各备兵马，择决战，看我青州锐卒怎样大你的翠羽军！”

徐佑立定，南面躬身，神色庄重，然后从怀里掏出血诏，展示众，沉声道：“这是先帝临危之时，亲手授我的血诏。诏书里明示太子谋逆，要各藩王勠力同心，共讨逆贼，以保国祚不绝。这位郎君，不知此诏可为信物吗？”

一直安坐不动，冷静审视徐佑舌战群雄的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