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长安易主

朝长安的模样，直到隋初迁都到大兴城，唐朝又重新改名为长安，这才有了后世所谓的长安城。

汉长安的面积不足唐长安的一半，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大城，同样的难于防守，并且城内有三十万，一旦被围困，要不了多久就会粮绝。所以潼关定城陷落之后，长安就是不穿衣服的美，谁都可以来蹂躏蹂躏，后世唐长安三百年内作为帝都被攻陷了七次，这是任何都城都没有过的心酸往事，西凉也不会例外。

姚晋束手无策，据城死守是斩监候，出城野战是斩立决，麾下没有能够对付姚吉的大将，臣子们又众说纷纭，有说弃城的，有说投降的，有说议和的，反正没能够解当前的危局。正慌张不知所措的时候，安定郡太守沮渠乌孤率一万五千名卢水胡来援，姚晋慨然道：“国难知忠臣，大凉六州八十七郡，肯奉命勤王的，竟只有卢水胡一支！”

当即开东门迎沮渠乌孤进城，姚晋亲自出宫迎接，温言勉励一番后加封沮渠乌孤为凉州刺史，犒赏卢水胡钱帛千万。沮渠乌孤主动请命驻守平朔门，也就是长安城的北门，北门正对渭桥，而姚吉的大营驻扎在渭桥畔。

这是正面对敌，不畏战，有担当，姚晋大为欣慰，当即允了所请。当夜子时，沮渠乌孤打开城门，放了姚吉城，自率所部佯装败退。等接到消息的姚晋急忙命右部帅姚辛率两万御朵卫来支援的时候，被沮渠乌孤突然从侧翼切，和姚吉前后夹击，御朵卫战死三千，姚辛弃械投降。

姚晋匆忙间只带了三百骑逃出了长安，一路仓皇如丧家之犬，举目旷野，竟无处可去，忽的想起姚琰临终前告诉他的那句话：真到了那，记得去找朱智……梁州，就是你留得命的凭借……

朱智！

可是现在又去哪里找朱智？

姚晋咬了咬牙，最后回看了眼雄浑壮观的长安城，道：“走，去梁州！”

从长安到梁州的州治南郑县，总共有四条路，但都要经过八百里秦川，分别是子午道、骆谷道、褒斜道和陈仓道，陈仓道绕行太远，时间来不及，褒斜道水林密，跋涉艰难，骆谷道虽然最近，可途中翻越的几个高山比其他各道都要险峻，尤其骆谷关附近的十八盘和老君岭，素来有黄泉之称，自姚凉称霸关中，隔绝南北，此道早已荒废。

所以选来选去，其实只有子午道可走。

连续二十余，从长安河谷顺流而下，沿火地塘、西腰岭关、宁陕老城、关和汤坪石泉县境，过青关、斩龙垭、堰平、两河到西乡县子午镇。马不停蹄，不安枕，当灰土脸、满面尘烟的西凉之主姚晋看见汉水时，忍不住泪洒江畔。

一艘双层大鳊停靠在汉水北岸，船走出来一，戴卷荷冠，身着宽袖衫，虽身形瘦小，双眉倒垂，可那双眼睛平静如渊如海，微微笑道：“姚国主，朱智在此等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