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或生或死

，但这种程度的混转瞬即逝，可能稍后片刻，就能恢复如常。

所以，他必须抓住战机，果断出动，把楚军的局部混变成整个左翼防线的骚，再蔓延到中军，最后变成大溃败！

“全军！杀！”

姚吉没有留余力，长安无险可守，内里缺粮，外无援军，拖延下去只能坐以待毙，所以今是初战，也是决战。他全身披甲，手握骑枪，率所有骑兵冲向楚军左翼防线，这次蹄声雷动，黑甲一望无际，如乌云蔽，夹杂着电闪雷鸣，扑面而来。

西凉大马是天底下最锐的具装骑兵之一，不像莫律浑手下的轻骑那么嚎叫，冲锋时身子前倾，目光冷冽，嘴紧闭，虽然不发一言，可沉寂的姿态营造出来的声势更盛，好似钢铁堆成的巨大战车，霎时席卷了天地。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姚吉这边刚动，翠羽军也随之一变，混的队伍踏着碎步，听着各级主官的令，迅速归整成列，被莫律浑追逐的败兵也返身参与围攻，枫枪上刺骑士，刀斧下砍马腿，配合的利落之极，像是那惯了几辈子杀猪宰牛营生的屠户。莫律浑正追的起劲，忽然感觉压力倍增，扭回望，刚刚冲开的子又被密密麻麻的巨盾堵住，他和身旁的千余轻骑陷了重重包围之中。

“哈哈哈，凭你们这些两脚羊，也想困住大凉的昆仑山？”

莫律浑丝毫不惧，大喝声中，猛夹马腹，双手持槊顺势前冲，寒光闪烁的枪尖刺中了楚兵挡在身前的圆盾，砰的四碎，透过他的胸膛再往后穿，竟接连穿透了三的尸体，然后挥槊抡了半圈，尸体撞进群，砸倒了一二十，周边露出好大的空旷，一时无再敢上前。

不过，莫律浑心知肚明，重围之中，最要紧的是不能停留原地，要借着骑兵的机动左突右冲，牵着敌的鼻子走，一旦停下来被团团困住，就距离死期不远了。目前给他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掉回去，冲开方才的缺和李璧会合，但将失去这次难得的阵良机；二是继续往里冲，只要能够凿穿楚军方阵，既能留住命，又立了大功。

这时耳边听到鼓角齐鸣，正是凉军全军冲锋的号令，莫律浑脚踩马背之上，立而起，如履平地，远远瞧见徐佑的将旗，中间全是林立的刀枪，隔了不知多少层的防线，心热血翻涌，厉声道：“儿郎们！随我冲北，取了徐佑的首级！”

“呜嗷！杀徐佑！”

“杀徐佑，取首级！”

俗话说虎将带狼兵，莫律浑如此骁勇，激得部下更不畏死，他率众豕突猛进，连数道防线，莫能当。忽而前方来一赤膊的秀美男子，手握双刀，大声道：“我来会你！”

“就凭你？长得这么美，不该拿刀，当来暖床！”

莫律浑满脸讥嘲，策马冲近来，连槊都不用，俯身伸手去抓。这不仅是轻敌，还是彻彻底底的羞辱，那来正是明敬，面色红，显是被气得不轻，竟腾空而起，刀随声至，从下劈。莫律浑大惊，挥槊上拦，哐当一声，火花飞溅，只觉得双臂剧震，腰以奇怪的姿态扭曲着，座下的骏马顿时失速，前腿踉跄几下，栽到了地上。

莫律浑尚来不及反应，刀锋已到脖子，忙就地翻滚，仗着身短灵活，弃了长槊，拔出腰间的弯刀，如猿猴偷桃，从下反撩明敬的胯间。

明敬怒吼，双刀错，刚挡住这一刀，身后两名骑兵冲了过来，长枪分别刺向肋后和背部，他只好放过莫律浑，足尖点地，倒翻而起，恰恰从枪杆和马的缝隙掠过，双刀横扫，起数尺高，血流如柱。

莫律浑踢开骑兵的尸体，翻身上马，欺明敬不会马术，追不上来，扬蹄冲开周遭的步卒，率还活着的五百骑，改向左彣所在的翠羽军大旗冲去。

也就他被明敬阻击落马的这短短一会，所部千余阵亡了过半。正是蛇无不行，轻骑失去了速度，敌众我寡的重围之中，只能任宰割！

幸好他足够坚决，不再和明敬纠缠，果断掉往西。至于杀徐佑，还是算了吧，楚军非是无，单单一个明敬就几乎取了他的命，莫律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是蠢货。

杀不了徐佑，还杀不了左彣？

不信这个邪！

左彣已经无暇顾及莫律浑，后方的战事全权给明敬，他的所有注意力放在对面的西凉大马身上。这是翠羽军第一次面对西凉大马的具装冲锋，虎钤堂里的千言万语，无数战例的分析解剖，参军司的战术布置，监察司的心理抚慰，哪怕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真正面对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兵种，那种发自灵魂处的颤栗和惊恐，仍会不受遏制的占据你的大脑，模糊你的视线，酸软你的双腿，然后瓦解你所有的斗志和勇气。

这就是为何北魏和西凉都要花费天文数字的钱财来大量装配具装骑兵的主要原因，若非翠羽军有来自千年后的军事训练体系和近乎完美的洗脑作，敢在平原地区正面硬抗具装冲锋的军队从来都不存在。

漆黑的甲，吞噬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