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只因那一眼

葛布浴巾挂上了房梁，借力翻身，在空中巧妙的转向高飞，脚尖勾住，朝下，双手扬起，道：“合欢大同散！”

合欢大同散？

听名字就很不正经，刺客明显经验不足，立刻屏住呼吸，刀光如织网，挥舞的密不透风。

这就是经验弥补了功力不足，山宗听出刺客是子，对付子，关乎名节的诈术更容易取得效果。

山宗趁机斜斜的飞向大门，这时也顾不得光着 腚，毕竟颜面事小，保命要紧，等逃了出去，再和刺客算总账。

可惜算不如天算，一道红绫突兀袭来，缠住了足踝，几乎无法抵抗的劲力拉扯着他的身子又倒回了房内。

我命休矣！

山宗一生经过很多次生死关，可都没有像今夜这样的无力。原本以他现在的地位，近卫多达上百，如果事先有了防备，小宗师也没什么可惧，但是就怕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袭击，防不胜防，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连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机会都没有。

小宗师的杀伤力，实在大的可怕！

就在此刻，清明推门而，身形快如鬼魅，烛龙剑出鞘，一剑割断了红绫，一剑退了刺客，把山宗护在身后，也不回，低声道：“不要声张！”

山宗看见清明，心里大安，本想叫来部曲围住浴室，以免刺客走脱，听清明的话似乎另有主张，只好打消念，抓住衣桁上的袍服裹住身子，方有心看向刺客。

谁知一看之下，却是那位陌生的老熟，苦笑道：“柳郎，行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父亲想想，当年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至于死缠着我不放吗？”

刺客自然是柳红玉，多年来始终没有忘记那夜窥伺她沐浴的小贼，只是溟海盗孤悬海外，没有门路前去打探，柳权也不把这点小儿的心思当回事，时过境迁，更是再无第二个记得。

直到诸皇子争夺帝位，溟海盗归顺了当今皇上，她开始在暗中打听消息，花了不少钱财收买了凤东山麾下的一名校尉，这校尉是溟海盗的老，从他里得知当年那个被她追杀了五十里水路的贼子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幽都军的军主。

只不过山宗随后跟徐佑西征，她没有见到，不敢肯定是不是，好不容易等到西征结束，山宗回京后却居简出，轻易也见不到，于是借柳府宴会为幌子，请了他赴宴。

之后的事顺理成章，山宗的样貌身形尤其说话时语气都没发生太大的变化，柳红玉确认了目标，跟着回到府邸，又正好撞见他沐浴，当年的那一幕重新回到脑海，忍不住出手行刺。

“我缠你？小贼，我本想挖了你的眼睛，现在看来，还得割了你的舌！”

山宗怒道：“最毒心！那天我隔着帷帐，啥也没看到，你凭什么挖我眼睛？”

“你还敢油嘴滑舌！”

柳红玉俏脸通红，紫艾刀挥出，化成匹练似的刀光，摧枯拉朽般劈向山宗。

山宗一声怪叫，躲到了清明身后。

呜！

烛龙剑发出幽冥鬼音，仿佛黑似的吸尽了光华，神出鬼没的于最没可能的位置出现，准确无误的击中刀柄。

紫艾刀脱手而飞，咄的扎了房梁，柳红玉并不惊慌，素手捏指成剑，点向清明左肩。

清明不闪不避，迎冲上，眼看肩中指，身形却消失不见，下一瞬出现在柳红玉的后方，一剑刺向她的脖颈。

好一个柳红玉，危急关，纤腰如枝条折断，一手撑地，一手成拳，轰向清明小腹，同时双脚往后连环飞踢，招式刁钻之极。

清明侧身，随剑走，从攻来的手脚间那转瞬即逝的空隙里闪过。柳红玉打在空处，重新站直身子，耳旁缓缓垂下一缕被切断的青丝。

只要清明的剑再偏一寸，断开的就是她的喉咙！

柳红玉刚五品两个月，无论修为还是经验，都远远不是清明的对手，如果是比武，现在胜负已分，可她不甘心，袖子里再次飞出一道红绫，缠住了房梁的紫艾刀的刀柄。

清越的雏凤之音响彻夜空，

刀光再起。

轻盈的身姿，曼妙的步法，夹杂在飞舞的刀光之中，让目不暇接却又能够感知到那可分生死的锐气锋芒。

山宗瞧得血气翻涌，思及这些年的武功修为，不仅进度缓慢，而且他心知肚明，缺乏恒心，懒得下苦功，几乎没了突五品山门的可能。

究其根本，还在于当年的舍不得和不敢舍！

徐佑曾劝他散掉真气，重新修习和方斯年一样的菩提功，有受想灭定法为根本，后说不定可以问鼎武道巅峰。可他没有釜沉舟的勇气，也没有问道千山不回的信念，导致十余年来，曾经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些，已经走到了他望不到背影的远处，而他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当年被柳红玉追杀五十里，差点被擒，今夜又被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