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错乱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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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下家，有些许动静，细听，原是雨落花丛的声儿。

好个美。

好个静。

合院里，白发拂袖推窗，望外瞧着，外风一来，吹动着上的翠绿落花钗，声声耳。

“又是这细雨，今年来的也是分毫不差。”

身后侍候的老顺春应了一声，慢手打开桌上的红木盒，取了小块参放在那浅色勾画的白玉杯中，浅声了水盖了盖子温了温，才慢步端上前，神色淡然关切：

“顺春想着，老夫这几定是心神难安，便冲了这参茶，想必也应多少有些用处。”

余氏微微摆。

顺春眼皮一垂，会意，收了茶，又近前。

“这都十几年了……十几年了每当此时老夫都是对着这场雨一番感叹思虑。顺春伺候您这些年，说来，也是夜陪您熬着，熬着熬着顺春也成了白发了。说句顺春不该说，也一直不敢说的话………老夫……您……”

刚才还鼓着劲儿想要一气说完的顺春到了这处还是被话哽住了……叠握的双手不安的来回搓了下，才继续说下去“若是老夫……依旧放不下，不如就去寻来，可是妥当？”

…………

…………

窗外不远。

几把素伞悄然而至。

“姐姐，这次您就放心让我帮衬您，上次的宴席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跟着添，没帮您半天忙就病了，为了这事儿我可是被二老爷埋怨了不少，这家里瞧着倒以为我是动了什么心思耍赖呢，可是冤死妹妹了。”

伞下蔷薇花簪，爽声耳的自是这寻家平行事风风火火的二夫岑紫泉。

见她不顾伞间的缝隙双手轻轻扶着身旁这位仪态端庄，清雅大方的，此正是寻家的大夫牟婉心。

大眼明眸，虽是言笑却有神伤。

她身后另一素伞下独走的花衣，是寻家的三夫鹿喜辰，身形较两清瘦些，一路走来倒是甚少言语，直到进了“怡馨院”，才小声随意说了句：“窗户开着呢，老夫应是起了。”

嗅着院中几簇月季的香味，转眼到了屋前。

门外的朝霞丫浅声问了好，就进去传话了，门前另一姑娘翠红，利索的拿起门后的花卷毯，快手铺在门前，毯上的红艳艳的月季花开的也是极好，就像是借着这清脆的雨声才肯如此好看，三位夫这会儿可没那赏花的心境，倒未细瞧，上前轻踏，抬脚进了屋。

各屋跟来的丫收好了伞，都予门的朝霞，也挨个转身进了屋。

外雨润，可进屋倒是略觉生冷些，翠红见众进来了，就合了堂门到后面泡茶去了，顺春扶着老夫也来了前堂。

“老夫您起了。”

三谦身，有礼问候过，余氏点，这众才小步跟着慢脚坐下。

翠红朝霞四处上了茶水，自家屋里的丫轻捧到主子们面前，老夫这边也开了腔。

“都来了……”

花梨木雕花榻上的余氏，手搭榻边，神态比方才放松了不少，捋顺着衣袖，又慢声细语的道:

“这次晖儿的冠礼宴你们私下可有商议？我这把老骨年年到了这时候就不中用，孱弱的很，本寻思这次放心让你们自己办，可是昨夜倒是记挂了件事，便要说来给你们听听……这晖儿明冠礼后，也是可结亲的年纪了，倒想着，不如趁这次家宴，索将他与林家姑娘的亲事定下，可好？”

话平常的问出，倒是座上的三惊了片刻，这府上都晓得，这林家姑娘跟晖儿也只是相识半年，来往见面也并无几次，这会儿定亲自是着急了些。

可抬眼瞧着大夫正望着自己，牟婉心虽被问的怔愣，也只得好生接话。

“老夫说的亲事，婉心跟大老爷还真未曾细细想过，倒真让您费心了。既然老夫替晖儿想到了，那回我便跟大老爷商议过，再来给您回信。”

温和的牟婉心自从嫁进寻家，无论大事小事一直未曾忤逆过老夫，所以这老夫很是喜欢她，可是在旁眼里，这多多少少的是懦弱无能的意思。

说到急子的岑紫泉，嫁过来这十年也不曾在面上让众为难，这次又主动接过话去：

“姐姐真是有福气，有晖儿如此品貌不凡又孝顺谦卑的儿，可让我们好生羡慕，这次再跟林家结了亲，那老爷一直心心念着的官商相合，就真的成了。”

岑紫泉说的字字真心，皆因自己春天里又生了一个千金，实在是求子不得，满腹幽怨也无处可说，只有羡慕牟婉心的份儿了。

一边坐着的鹿喜凤似若无意的将手里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的一声，见众自然将眼神聚了过去，眼珠一转不悦道：

“紫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