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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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速速开门！”
鸣三声，天未大亮，门户之外，已响起嘈杂纷
的叫门声。
楚雨嘟嘟囔囔，睡眼惺忪。
楚宁捏了捏白中泛红的小脸蛋，又彻底揉她的
发，拧腰跃起，低声道：“时辰尚早，再睡一阵也无妨。”
“为兄怕是要出门一趟。若是回来得迟了，厨房蒸笼里还有两个
馒，先随意吃些。”
楚雨乖巧的点点。
这两在家，她敏锐的感受到，兄长一改旧观，
格变得沉稳而强势。
一言一行，都给
莫名的安全感。
楚宁不紧不慢来到院中，打开门户。
黑压压的七八个，一
气涌了进来。
楚宁目光一瞥，淡然自若道：“田主事好大的阵仗。”
为首之，正是万永商会的主事，田康。
他身后立着四个
壮汉子，清一色的短襟直缀，手执儿臂粗细的红漆大
，颇似公堂之上的水火棍，腰间悬者麻绳。
丈许之外跟随一。黄面青袍，面容瘦削。两缕山羊须，扎碎叶巾，背负一只二尺高的竹箱，典型的郎中打扮。
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似是他的徒弟。
田康两根手指拈着文书契约轻轻摇晃，十分得意，皮笑不笑的道：“楚公子。今时辰可是到了。”
楚宁微微一笑，打趣道：“田主事起了个大早。辛苦了。”
田康圆润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
鸷，道：“楚公子放心，叶师傅可是带着麻沸散来的。若要取骨抵债，定不教楚公子遭受太多痛苦。”
“您是结付现银，还是以肋骨抵债，给句痛快话？”
田康与楚宁并无大仇怨，只是他心胸狭窄，吃一回闭门羹，便觉胸中郁结不平，非得出气不可。
话音一落，身后那四位手执漆的执事，都有意无意间上前半步，隐然将楚宁围住。
楚宁十分轻松的道：“自是以现银结抵。”
田康细眉一挑，似乎不信。
楚宁神色泰然，道：“万永商会行规，五万两以上银钱
易，无论出纳
库，皆要两位主事同在，一同用印。如今只田主事一在此，怕是不合规矩。”
田康心中冷笑，原来是缓兵之计。
但就算你拖延一时半刻，又能如何？
立刻道：“此时再命通传，只怕累赘。不如请楚公子往我万永商会一行，当柜结清。”
“本商会定会好好招待楚公子。”
楚宁微微一笑，道：“此议甚好。”
田康小眼一眯，光扫，道：“楚公子还未曾洗漱，用过早膳罢？给你两刻钟时间，可足够了？”
这是以退为进，堵死楚宁再行拖延的借。
楚宁莞尔道：“不敢劳累诸位久候，即刻出发便是。”
这又大大出乎田康预料。
田康踌躇道：“既然如此，这便请吧。”
无形之间，气焰收敛了三分。
楚宁微一点。
但他却并未仓促出门。而是转过身来，冲正堂拜了三拜。
此时门户
开。正堂之中，空空
，分明并无一。
田康与四位执事面面相觑，无不狐疑，不知道楚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宁这才洒然出门，锁好门户。
……
半个时辰之后，万永商会。
迎宾室中，一套紫檀木桌案、宽背逍遥椅十分惹眼，迎门以一道素屏风间隔。
左手边的集锦格子中琳琅满目。
迎窗一对缠枝卷
纹瓶，另有两对象牙花
之中，静静卧着两株水仙。
墙脚一只五足熏炉，青烟袅袅。
桌上一杯清茶，泛着丝丝热气。
楚宁轻啜一，果然茶馨香、水润滑、味醇厚，是上好的明前茶。
与此地比较，楚宁家中陈设，无异于窝狗舍。
田康中的“好好招待”，并未食言，也不是反语。
别看田康上门时咄咄
，阵仗凶恶。但那是料定楚宁不能偿债，为绑做取骨术，准备万全。
此时此刻，楚宁既大模大样的上门还银，万永商会自然会先以礼待之，不肯失了气派。
若楚宁无法兑现，自有后话。
等候有顷，紧随田康之后，又来一。
此一身青纱宽袍，身量较田康略高了半个。虽然比之常依旧略富态，但终究要比田康顺眼多了。
田康伸手示意，高声道：“本门主事，陆柏。”
陆柏冲楚宁微一拱手，面上看不出喜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