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鹧鸪国·生之途·初见

想小言了。它虽然没有身，可对我来说它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一路下来若是没有它，我早就死了好几回了。这几怎么叫它它都没再出现过。我明白是和我体力衰微有关，已经无力召唤它了，包括对小儿也是。

传来突兀的脚步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吴羊经立刻放下大刀起身，警惕的看向，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缓步走来，手里拿张纸。

“是你？”我意外极了。

“是你？”黑子也意外。

“你……回来了？”他停下脚步，视线从那张纸上完全移开，吃惊的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黑子却已皱起了眉。

我发现，他改变巨大。

不单是穿着打扮，他整个的气质也仿佛经过一番洗涮。这种变化说不上好，也说不得坏。

他戴着幞，穿一袭好料白衣，腰带上也多了一个玉环作饰，看起来不是价值连城的上好羊脂玉，却也属于昂贵的一种。黑色“y”型衣襟里还穿一层雪白色里衣。颜色洁净，一如他平的习惯作风。都说靠衣装，他这身打扮丝毫看不出他是铜雀镇那个时常上山砍柴火帮写信的穷酸少年。气质如华似谷中幽兰，可也有世俗的味道。他眉眼邃，没了平里的如水温暖，但也不会给冷傲距离感。说不清楚。

我的声音沾染上夜里的寒气与僵硬。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又异同声的问。

黑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把那张纸拿出来，“有几个字我忘记了，来里查找。”

“……唔。”

我扭，手里不自觉的拔了一棵药揪成了段儿，我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恐慌，这恐慌不是害怕而是来自黑子身上的陌生。

有风，火堆烧的啪啦响，空气里一客气疏离的气氛随火的热度蔓延。

黑子拢袖看着我说，“你不该回来，这里要打仗了。”

他语气淡淡。

就像他上次给我写的信一样。

我是觉得有点突兀，但细思之下，莫不是……小满士的事，露了？

“听说你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黑子敛眸，向旁走了一步，就着火光开始找字。边平静的回答，“已经过去了。”

我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他冷淡的让有点窝火。

吴羊经也难得沉默，玩味的目光在我和黑子身上打量。二牛也小心翼翼的喘气，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我回到自己事先铺好的一块地上背身躺下，闭眼，二牛也过来。

不一会儿，我听到脚步声。

两重。

也许是山的回响。

不等我细究，黑子的说话声传来，“你得离开。”

我扭，“我知道。只不过镇门把守森严，他们不放我们走，我也没办法。等过一段——”

“我可以帮你。”他打断我，“我和马将军说，他会让放行，你明天就走吧，越早越好。”

我脆坐起来，微微歪食指搭在鼻尖上停顿片刻又放下用手撑住地面起身，重新坐在火堆旁烤手，盯着火红色焰火，“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现在还不想走。”

“为何？”

“不为什么。”

他静立一会儿，负手背过身朝走去，经过我身边时停下一瞬，“我继母和袁有才的事，你早就知道对吗？”这句话把我的淡定戳，像一根针扎气球，气球迅速瘪下。

我心虚的别开，手抓着二牛的熊猫眼无意识挠他的。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黑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你还帮他们隐瞒，甚至包庇。对吗？”

他质问的语气冷漠而陌生。

我蹭地站起来，拿着一根树枝直指向他，“你——”我复又改，垂手说，“没错，我是这样做过。不过我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俩早就暗度陈仓了。你弟弟小宝——”

“住！”

他喝了一声。

我瞪大眼睛，他吼我？

如此凛若冰霜，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少年吗？

“哈！”吴羊经提着自己的衣角擦刀，瞥过来一眼，似笑非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子。

我眯眼瞪了他一会儿，他装看不见。我颇郁闷的吹了吹自己的刘海儿，旋身再次坐下，“行，既然你让我闭嘴，那在此之前我再说最后一句话。我承认你继母的事儿我有错，我道歉。现在的我们貌似已经不是一路了，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至于我走不走，何时走，就不劳你费心了，二牛？”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