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君臣，恩怨

了恩典，请独子为国言事。”说着，刘侍郎眼眶红了。

永贞帝呼出一气，也是心激。

刘侍郎继续说道，“臣以为，男子娶妻求贤，此乃古训，至理也。徐阳赘婿，不过一山野村夫，目不识丁，粗俗不堪，绝非良配。臣祈皇恩浩，罢了这桩婚事吧。”

永贞帝微微一笑，盯着刘侍郎，心中对这个户部侍郎的观感，却是稍有改变。原本，她以为刘侍郎是个老实的家伙。堂堂三品大员，在运河工程上，能被一个七品御史唬的不敢吱声，也是无能之辈。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个刘侍郎，心眼儿也是多得很呐。

没有不透风的墙。

雍王的罪业，群臣自是知晓。雍王扣押徐阳的事，大概也都知道了。可眼下雍王势大，自己这个皇帝，也没有摆出要对付雍王的态度。所以，没有敢跟徐阳一样不怕死的弹劾雍王。

不敢弹劾，亦不敢公然依附雍王。

毕竟，万一哪天雍王倒了，依附雍王之，也要跟着倒霉。

左右逢源，才是朝堂上这些狐狸们所信奉的“为官之道”。

就好像吏部尚书昨里的那个折子，提了雍王世子，像是在对雍王示好。也提了嘉王世子，看起来又像是秉公处事。

一个个的，都是老狐狸！

再比如眼前这个刘侍郎，在这个时候，拿一件不痛不痒的事，对徐阳示好，又不得罪雍王——其中妙处，实在是耐寻味啊。

心中思量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永贞帝面带笑容，心里却是恨的牙痒。

跟这帮老狐狸打道，是真累啊！

吏部尚书出班进言，“刘侍郎所言极是，请圣上收回成命。”

大理寺卿亦言道：“臣附议。自古以来，男子娶了恶妻，必……”

“行了！”永贞帝忽然打断了大理寺卿的“附议”，面如沉水，扫一眼群臣，冷声道，“朕乃九五之尊！一言既出，岂可反复！哼！朕觉得，徐阳和那李初九，恩的很呐！”说罢，仿佛犹不解恨，“再有敢言徐阳婚事者！朕定重则！”后拂袖而去。

出了朝堂，回到御书房，永贞帝稍稍冷静了下来。

自登基以来，她很少当朝动怒，更很少把事做绝，把话说绝。她一直认为，世事无绝对。把事做绝，把话说绝，总是不好的。显得太武断。

今因为群臣的“狡猾可恶”，又动了怒，“连累”了徐阳。想来以后是没有敢替徐阳的婚事说话了。

也好，耳根算是清净了。

冷静一阵儿，忽然又想起当初自己赐给徐家“金折子”的事来。记得当初坊间有传言，说自己这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是的，没有错。

赐“金折子”，就好比是把话说绝了，让自己想收拾徐阳，都有点儿不顺手了。也让徐阳这家伙变本加厉的“敢言事”了。

所以啊，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这种武断的给自己堵后路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这次，倒也无妨。

不至于“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应该是不至于的。

让徐阳一辈子守着一个瘦愚蠢的乞丐过子，也挺解恨的。

翻了翻折子，心还是烦躁的厉害。

永贞帝起身，对常伴左右的异随从道，“走吧，出宫。散散心。”

“是。”

“嗯……去望月楼吧。”

望月楼，绝对算是京畿之地的名胜所在了。

坐在望月楼上，望一眼定军河两侧的繁华盛世，绝对是一种享受。若是再有美酒佳肴，歌舞助兴，自是更妙了。

“这醉八仙，可是世间佳酿。”安平侯以“王鹏”的身份，亲自给李初九斟酒。“今与李官，定要不醉不归。”

李初九脸上带着笑，瞅一眼安平侯那漂亮又险的模样，竟是觉得有些喜庆。李初九乐呵呵的说道，“定要如此。”尝了酒，更是赞不绝。

两相谈甚欢，不知不觉提及诗词歌赋。李初九道，“前几，我在内城闲逛，偶遇一个书画摊。那摊主有幅字，字上诗句，极好。”

“哦？说来听听？”

“天若有天亦老，间正道是沧桑。”李初九笑问，“如何？”

安平侯一愣，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一句。”

“你知道的？”

“哈哈，自是知晓。我书房的墙壁上，便这么一句诗。”

“哦？原来阁下竟有如此诗才。在下真是佩服啊。”

“哈哈，李官说笑了，说笑了。我一介武夫……”安平侯话说一半，赶紧改，“咳，一介商贾，打小没上过私塾，字儿都不识得几个，哪里会吟诗作赋啊。”喝一酒，安平侯又道，“嗯，大概是两年前，我去雍王府拜会雍王。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