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思往事立中宵

来行礼请安。

林老太爷挥了挥手，近身床前。林玉素着张小脸躺在床上，虽是夏，仍盖了厚厚的被褥发汗，因着发热，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退后了几步，林老太爷叹了气，冲林老爷点了点道：“若三后还不见起色，就依你吧。”

“是。”林老爷恭声应下，陪着林老太爷出了门。

林玉的清醒，是在林夫的啼哭与喃喃自语中，她虽然昏昏沉沉睡在床上，身上又烧热的难受，冷一阵热一阵的，却能零零碎碎听见娘同她说话。至于说了些什么，她好似记得，细想却又记不起来半分。

一大屋子因着林玉的清醒有些手忙脚，请大夫的，端水的，擦汗的，喂药的，虽则忙，却透着喜气。初九不住抹着眼泪，林夫更是双手合十中直念叨着佛祖菩萨的谢遍了满天的神佛。

又休整调理了两三，林玉才渐渐好了起来。

静夜里，不知是不是这几睡的多了，林玉竟有些睡不着了。初九不合眼地忙了这几，已被她打发去休息了，这个时候守夜的小丫也在不住打着瞌睡。

悄悄下了床，林玉自衣架上取下外衫披在身上，走到窗边，夏夜的小风若有似无，带着丝丝溽暑的湿气，病愈时刻觉来倒很是舒坦。斜倚在窗棱上，林玉望着空中的明月，一时生出无限感慨来，忽然就有些体会到古对月吟诗的怀，只是她没有那么好的才，无法作出一首诗词来。

也不知想了多久，只是待她回过神来，东边已渐渐露出鱼肚白了。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捏了捏肩膀，林玉回身见守夜的小丫还在睡着，模样青涩里带着天真懵懂，不由漾出抹笑，仍轻手轻脚躺回了床上，阖眼不多时又渐渐袭来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