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斩旗为誓

杨清乘机高喊道：“不过尔等今命不该绝！原凤翔陇右节度使朱泚朱太尉，现居长安晋昌里，节帅及诸将校已至晋昌里，遵奉太尉大明宫含元殿，总览朝政。当年刘文喜叛，尔等多在军中，朱太尉虽是客军泾原，然其待我等之厚，不下于段太尉也！其必劝圣上留我等命。然，非诸军皆可赦，念长安兵汹汹，太尉令我于明出前，约束士卒，讨平十六王宅至含元殿之叛军，以迎太尉宫！”

话音刚落，士卒再次躁动起来。这种鼓噪中包含这怒吼、喜泣、茫然、感激和质疑，其中以质疑声居多，巨大的声响甚至吸引了更多的士卒。本来杨清身边只围着几十个士卒，如今这条街道上居然挤满了兵，一眼看过去便有数百。朱三觉得事有些不妙，在身后悄悄拉了拉杨清的袖子。

但是杨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只凭借几十个兵，根本不够在这长安城中闯。只有把十六王宅中大多数兵都集结起来，才能进一步考虑进军含元殿的可能。

对于诸军的质疑，杨清也不以为意，反正他早有准备，他从身后推出了朱三。

杨清掏出一块熏黄的布帛，再次振臂高呼道：“此乃朱太尉亲卫，昔平刘文喜，太尉于泾原检校兵马，身后便是此。我乃韩旻将军帐下选锋杨清，昔在泾原以一敌十三，斩首三级。我等自晋昌里回，太尉见我雄壮、美姿容，故曰宜授左金吾卫第一都左厢兵马使，此即命状也。”

有的士卒立马回忆起来，很快就有喊道：“俺记得这小子，当时俺在第一排，亲眼看着他跟在太尉后。”

当然认出杨清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一个士卒冲上前来，似乎想要和杨清争抢手里的“命状”，杨清当即将那块布帛举过顶，厉声怒斥道：“尔欲强抢命状乎！”等到那士卒悻悻然退下，杨清才感觉一阵热意上涌，背上全是冷汗——那真的只是一块布帛，上面什么都没有，是万万见不得光的。

“烦请二三子将我之言告知后来诸位。自即刻，凡愿我左金吾卫第一都左厢的士卒，一概免罪，先前所得财物，皆归己有，若不从者，悉以兵论处，按首级记功！若出不能扫清含元殿以迎太尉，则诸军所得财物需上缴一半！愿者，即右袒！”

言罢，诸军士纷纷坦露出右臂。

见状，杨清又曰：“右袒者，如今皆为金吾卫左厢军兵，诸位有一炷香时间自寻兵甲，组成编制，推举伙长队正。金吾卫当有卫护长安治安之职，我等便从十六王宅开始，自本刻起，凡在十六王宅中作之，示警三次，不听者无论军民就地格杀。凡泾原军士卒为者，若肯加金吾卫，则不究前罪；反之则杀无赦。”

众军鼓掌称好，此时原本宽广的街道上已是摩肩擦踵，粗略望去，编成一营绰绰有余。

杨清从地上捡起一杆碎的唐旗，握紧横刀，一刀斩下，将其从中间斩断。

“若清有一言负二三子，清如此旗！”

说罢，狠狠地踩在脚下。

胡萝卜加大嘛，前世网络小说看了那么多，要是连这都不会，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博览群书的名号了。

在一众军士的欢呼声中，朱三忧心忡忡地拉住杨清：“你就这么伪造太尉之名？你怎么敢肯定太尉一定会如你所请？”

杨清歪嘴一笑：“肯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