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步履翩然,闲庭信步,不似往来商客行色匆匆,亦不似仙门修者气势凌
。然而那眉眼之间,却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皇者之气。
古树下,大青石旁,一老一少,颇令他生出些许好奇,于是拉着缰绳,走上前去。
夫子继续捻着衣袖,提笔勾勒。
重昀在一旁立着,沉默如古树上的枝叶。
男子俯首作揖,礼问道:“在下姓李名烨,路经此地,见先生于青石上提笔,颇感好奇,不知可否叨扰一二?”
“无妨。”夫子只是应了一声,不曾收住手中笔势。
身子微躬,李烨靠得更近,看得也更仔细些。他观夫子手中玉笔,笔走之势,势如游龙,轻易便在青石上留下墨宝,其修为之
,分寸拿捏之妥当,令
叹服。然则夫子所作之画,更让李烨颇犹为惊异。
行笔如流云聚散,参差不齐处有之,衔接罅隙处有之,星星点点处有之,遥相呼应处亦有之。江河蜿蜒,如潜龙猛蛟;峰峦汇聚,见侠影仙踪。漠北茫茫,千里风沙
烟稀;碧海无疆,一池天水笔墨难。李烨方才识得,夫子竟在一隅青石上,画满天下。
“先生所绘之画,可是这
间天下?”李烨问道。
“不错,正是这九州天下。”夫子的玉笔仍在这天下之图攀援行走。
李烨乍然一惊,道:“先生可是弄错了。当今天下,六国割据,蜀国以
山为卧,南楚背大江而居;燕骊安于原上,秦地始自峰下;晋虽锥末,中原沃野;雍土无垠,江河汇之。何来天下九州之说?”
“彼时未有,安知来时未有?”
夫子完成最后一笔,抬身而起,大致瞧了眼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了。翻手之间,玉笔便不见踪影。
“先生的意思是,将来天下,会呈现九州之势?”李烨疑道。
夫子看向李烨,笑意微生,道:“此事,实不该问我,倒该问你才对。”
“问我?”李烨甚为不解。
俯仰天地间,夫子回道:“尔乃未来天下之主,九州何定,大陆何安,自当由你定夺。”
李烨只当是对方一时戏言,认不得真,便笑道:“先生说笑了,在下不过孤家寡
一个,如何问鼎天下,分封九州?”
重昀立在青石旁,观天下九州之图,闻夫子江山社稷之言。
九州之图映于夫子眼中,恍若一枕山河。他缓缓道:“为权者,当政不仁,以攻伐掠地、好大喜功为胜,以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为安,以声色犬马、歌舞靡靡为常,以横征
敛、囤聚宝器为乐。民者,哀也。”
“
世当出。为仁者,知民生之苦,行天下之仁,纵无权势,亦可天下归心。礼贤下士,重诺轻利,而得仙凡相助,为皇者气也。”夫子一眼,便似参透天下。
李烨非凡俗之辈,自当听懂夫子之言,于是俯首作揖,恭声道:“恳请先生传我谋定天下之道。”此时,李烨尚不知晓,便是他这一问,奠定了十数年后的王权霸业,也造就了九州天下,第一位
皇。
“
蜀地,寻沧澜。”
“沧澜居士?”李烨尚未听闻此等名号,却脱
而出,他自己也是为之一惊。
旋即大喜道:“多谢先生指点。若来
在下平定九州,必将为先生造庙设祗,奉如神明。”
夫子轻轻摇
:“庙宇之类,劳民伤财,大可不必,我只要
皇一言。”
李烨喜不自胜,当即回道:“莫说一言,便是千言万言,在下也必定答应先生。”
树叶在风间飘舞。
夫子笑而不语,转眼便携重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青石之上,天下九州图依旧,方才使
明悟,非是一场梦幻。
后世曾有传言,《九州山川志》原名《山川志》,因夫子一笔勾勒九州,遂更名为《九州山川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