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霖铃（前尘篇）

后夜，城中皆散去，重昀也与阿萤出了江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如墨的夜色下江临城是那般宁静，除了更夫的敲锣呼喊，便只剩下街巷中穿行的风声，以及风中断断续续的铃铛声响，还有那刻在记忆里的笑声。

安眠，城与。

世间诸般，皆是如此，聚时繁华，别时落寞。

终归无言。

重昀本欲找个客栈歇息，可近前往天子山的修士多在此处歇脚，又恰逢花神节盛会，城中客栈早已客满，重昀挨家打听，却也未曾寻得一间，这才无奈出城。

阿萤却不失落，她那高兴的劲儿似乎永远耗不尽，若非夜宵禁，市集关闭，这城中好吃的好玩儿的，她怕是能一一尝个遍。那样孩童般的心，世间少有。

二都不知改去往何处，便循着心的方向，在旷野中漫无目的地行走，铃铛声开涟漪。

春风为伴，星月相携。

许是有些无聊了，阿萤便问：“重昀，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重昀有些愣住。

他的故事？他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是个幸运的，被夫子从贩子手中救下的孩子，得夫子之教诲，于学宫中修行，便如这原上的木，岁岁枯荣，周而复始，毫无波澜。

但阿萤要听，重昀便讲：“我是孤儿，自小便在贩子手上长大......后来，夫子途径樊阳，将我从贩子手中救出，并收我为徒，将我带回学宫，教我识文断字，纳灵修行......”

很平凡的经历，各大仙门中有此经历的弟子应当不在少数，至于是否如重昀这般幸运，便未可知了。

见阿萤仍不满足，重昀又与她讲起昔从景浩中听来的故事。九州山川，神魔志异，诸天星宿，阿萤都听得津津有味。星空下，原野中，二坐在丰茂的地上，野遮住脚踝，他讲着故事，她侧耳听着。微风渐过，一阵铃铛响，开涟漪。

第二，晴好。重昀陪阿萤看百花盛开。

第三，骤雨。重昀带阿萤听说书说书，看灯影戏。

第四，仍是雨。阿萤想家了，想回天子山，重昀陪她。

雨连下个不停，大好的春光都因此耽搁了，但阿萤的笑容却不会遮上雨，无论晴空大好，还是雨绵绵，她的笑容都是那般灿烂，如雨霁初阳，总是能驱散这世间的寒意。

重昀一贯是喜欢淋雨，雨虽冷，却真实。

今次，重昀却不愿被雨水淋湿，确切来说，是不愿让身旁的阿萤被雨水淋着，不愿看那笑容有分毫的瑕疵，于是施了个术法，将雨水隔开。

天子山外大雨滂沱，天子山中也不见得晴空万里，数不清的修士涌天子山，打碎了千万年的安宁，只为寻那味无识得，或是本不存在的灵药——长生。

二沿着记忆的路赶回木屋。

沿途，重昀看到不少用刀剑劈砍出来的路，目测有十多条，而路上的脚印更是一层叠着一层，多得数不清，只是心疼那些蔓，白白受了这些罪。这些倒不是重昀所忧心的，他真正担忧的是，此处已有一些打斗的痕迹，越往天子山处，打斗的痕迹也就越多，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重昀担心，天子山中会就此掀起血雨腥风。而这一起的起源仅仅只是一株药材。

重昀似乎有些懂了，为何夫子要派他来天子山取药。长生不重要，长生在谁手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握长生的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化解这场争端，而重昀恰恰是学宫中最合适的选。

“重昀，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阿萤的话打断了重昀的思绪。

侧耳倾听，重昀果然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兵刃的碰撞，看来有在打斗。

阿萤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重昀，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稍稍犹豫后，重昀也是点默许。

二循着声音前行。

越靠近，打斗的痕迹越重，地上满是被切开的枝叶，一些树木表面遍布刀剑锋刃的切，更有甚至，直接被拦腰斩断。左侧有浓重的血腥味，那是离声音最近的小路，不过重昀却打算从右侧绕道过去。

约莫半柱香后，二终于找到声音的源。

此处原是一片丛林，现下却被刀光剑影削平了，枝叶绞得碎，滂沱的雨将它狠狠踩进泥土，顺势为它染上不属于它的鲜艳，搅了彼此的味道。

地上的雨水已被染红，分不清是谁的血。

正在打斗的二，其中一重昀识得，正是当为夺凤羽剑而追杀他的牧野，今次怕是又在着夺宝杀的勾当。至于另一，蓝灰色道衫，看样子是某个门派的弟子。能与牧野打得难分难解，倒是有些实力。

他二身上满是伤痕。牧野的灰衣本就有许多刀，如今又添了不少新的，伤的溢血被雨水冲刷，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