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所忧心之向

她想知道的，是圣对江湖的看法，所以她先去工部尚书府走了一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了安的父亲是一个很会隐藏锋芒的，他是卫都侯的嫡次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卫都侯至今仍未打算将爵位传给后辈。原因有二，一是嫡长子至今无后，二是嫡长孙至今仍在佛门中。

世皆知，卫都侯有意将爵位传给嫡长孙，但那位嫡长孙连侯府的门都甚少踏。除了他一心扑在求佛问道上，更有一因是卫都侯府内风起云涌，夺位之争不见得比魏阙之中平静。

工部尚书府离侯府的位置不远，但走起来也需要小半个时辰。她翻墙进去的时候，要找的就坐在花园的亭子中煮茶，瞧那姿势，已然知道她会来。

“王尚书。”她不行寻常的礼，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坐，”他抬手，倒了一杯茶给她，“不必这么客气，总归你心里也不把我当今儿的父亲。”

今儿……她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了安的本名么？她没问过，也没听别叫过。

她不喜欢坐在蒲团上，偷偷动了动脚趾：“您何时得了我京的消息？”

“从你从武陵出发，一路的行踪我都知道。但你放心，这都城终归还是那么几个说了算，要查什么大胆去查便是，只要我不点，孙元明就开不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孙元明动手，就是您在背后支持他。”

她一向无遮拦，他竟也不恼，笑了两声：“放心，我暂且还不会对你下手。”

他不是对眼前宽容，是对那个在乎她的宽容，柏逐昔心中清楚，也不在乎。

她要知道的不过是圣对朝廷的看法，了安的父亲是工部尚书，管的是工部的事，对圣心中的弯弯绕并不清楚，但他也说了一些可能和这有关的事。

比如，工部在不久前收到了命令，严令他们仔细勘察各地水利、通，打算在这几年间重修各地运河。又比如，圣还让他着令手下巡查各地工坊，似乎要做一批武器。

她听完工部的事，大抵也信了了安所言，起身向了安的父亲辞别。

眼前的已然不再年轻，双鬓挂上花白，柏逐昔想着他孤身一在都城，妻儿都在千里之外，也是可怜。

“你若是想知道宫里的消息，侯府是最合适的地方，他什么都知道。”还是那样一块令牌，正面是卫都二字，背后是一只蛟龙，隐隐可见一个王字。虽然是端端正楷，但柏逐昔瞧着总觉得有一嚣张气焰。

她伸手接下那令牌。

“我以为你会推辞。”

“为何要推辞，了安的名号很好用，我这最怕麻烦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话说得粗糙又难听，倒教了安的父亲笑了出来。

“我的儿，当真是世上最不一样的。”

柏逐昔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了安还是自己，亦或都有。

她连纠结都没有，就拿了令牌去侯府，也没被拦。王家的都如此自信么？运筹帷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们提前算不到的。

和了安的父亲不一样，卫都侯年纪虽然大了，却神得很。她听了安说过，卫都侯是开国武将，许多年不曾上过战场了，常不出门，就在府中耍耍兵器解乏。

卫都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将，他的心计颇，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敢手朝政的武将，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他不怕死，又一向会算计，加上王家旁支众多，朝中随便拎出来几个，不是王家本族也是族中的门生。

这大濮，更像是王家的大濮。

然而卫都侯此有个最大的优点，他虽不是好，却是个纯臣，绝不会背叛皇位上坐着的。或许这也是皇帝虽然知道他手朝政，也没对他下手的原因之一吧。

两个练武的碰在一处，光是看对方行走坐卧就能将对方的实力估个七八成。柏逐昔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认可自己武力的，她也觉得眼前这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但如廉颇老矣，尚能饭。

卫都侯对朝中动向把握很，圣想肃清江湖也不是近来才有的想法，但是近来才开始做打算。等到前期铺垫都完成之后，对各路江湖门派的斩杀便是势如竹。

“你若是想摘出来，我可以帮你。”不过代几句的事，卫都侯觉得这姑娘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必了，了安不会喜欢的。”她是可以毫不在意的利用了安在工部尚书府和卫都侯处打探消息，但不代表她真就会和他们扯上更的关系。有些事她自己能做，又何必叨扰别，何况这些别，还是了安不愿意过多接触的。

卫都侯被她这句话气到，本来他就不乐意自己的乖孙从小生活在寺庙里，如今乖孙有了心上，他便盼着他还俗回都城来接下这爵位。

谁知乖孙的心上也是个执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