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问秋

检查时间结束了，封锁线附近拥堵的群也逐渐散去，自认为健康的就近休息，等待着晚上第二次检查的到来，而那些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感染，只是怀着侥幸心理才赶来排队的则走向了小镇内部，他们或许会去教堂、法师公会、炼金师协会等地方尝试着去碰那些天知道是什么的运气，也有落寞地离开了伊奈镇，其中有打算偷偷越过封锁区的，有想找个环境宜的地方等死的，也有抱着一线希望打算北上前往霍弗城的……

之前墨檀对那位兽汉子所说的话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圣教联合有大物驾临霍弗城的报也不算是什么大新闻，至少伊奈镇这边的几个教会早已经宣传过了，只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霍弗城前一段时间还是米莎郡范围内疫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而且距离伊奈镇的路途并不算近，那些本就是感染者的病就算想去也并不容易，发生任何意外都不稀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谁知道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万一那些只是想让我们这些感染者死远一点呢？】

【我们前一段时间刚从北边逃到这里，现在竟然想让我们回去，怎么可能！】

【瘟疫最开始就是从霍弗城附近发的……】

【这一路走回去没吃没喝不说，就算是有照顾我都不一定能活着抵达那里……】

【更何况，就算真的到了……】

【就算圣教联合真的派来了……】

【就算瘟疫真的可以被治愈……】

【得到我们吗？】

很多都是这样想的，就算希望真的存在，但它到底有多大的可能会垂青自己呢？

没有知道，所以……

“所以正是因为这些，大多数才不愿意离开么？”欧文听完墨檀的一番分析后，不由得地叹了气：“但只要去了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啊，我相信两位圣殿下一定会努力拯救大家的。”

墨檀摇了摇：“希望并不是公平的，哪怕拯救者再怎么努力，也并不意味着每个都有机会获救，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有能力去治愈瘟疫，但同时有一千个待拯救者在你面前排队，你会怎么做？”

“我会努力治好他们每一个。”欧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竭尽全力。”

“我相信你会的。”墨檀笑了笑，随后又道：“但你也是，你的魔力也有限，你也需要进食和休息、需要补充魔力，那么在这段时间里病死的怎么办？”

欧文沉默了。

墨檀又说道：“那么现在我再假设你魔力无限、不需要休息、靠光合作用就能生存，但你救总需要时间吧？在你拯救到了第一百个的时候，可能排第九百九十九已经先死了，那么希望对他而言就是不公平的。”

“我会先救治况最严重的。”欧文低声道：“虽然……”

“不，不用虽然。”墨檀耸了耸肩：“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但如果有一个况并不严重的感染者承诺给你一万金币，让你先救他，你会怎么做？”

老者面色一肃：“我会拒绝。”

欧文是一个虔诚的神职员，尽管在神术方面并没有什么造诣的他始终都只是下位牧师，但这位老者的品格却无可挑剔，就拿之前检查的时候来说，如果墨檀并没有在今天来到这里，那么他一定会透支自己的身体与魔力继续完成任务，只为让那些尚未被感染的早些远离危险，但是……

“我相信您不会为那些外物所动摇。”墨檀如此说到，随后却是忽然转移了话题：“嗯……话说您肯定认识许多其它的神职员吧？”

“嗯。”老牧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尽管这他这辈子的大半时间都在这个小镇中度过，但其它神职员欧文却也认识不少。

“那您觉得他们所有都能够像您一样，在各种难以抵抗的诱惑下毫不动摇么？”墨檀微微眯起了双眼，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我是说，每一个。”

老者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面色复杂地摇了摇：“我不敢断言。”

尽管欧文十分想告诉面前这个年轻他相信大家都会这么做，但这种事终究是不现实的，是一厢愿的……

不要说所有了，在欧文印象中的其它神职员里，能够做到的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这种事他知道，墨檀也知道，墨檀也知道他知道，他也知道墨檀知道他知道，墨檀也……抱歉……

“是的，没有敢断言~”墨檀摊手道：“之常罢了，神职员也是，咱们也没法免俗的。”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现实中也好，还是无罪之界也好，都没有什么绝对高尚的群与团体，那种一坏坏一群，一善善一窝的设定永远只会出现在臆想中，而且还不是什么靠谱的臆想。

很多故事中打着善良、正义的名号，其实从上到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