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拾砚（一）

金乌掩云后，繁星逐月而来，夜色水风如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秀月高悬天际，幽幽淡光洒落间。萧瑾瑶若有所思地斜倚在躺椅上，望向窗外，看漫天星辰，为梦境所困。

这几不知怎的，梦中总出现两位姑娘，一个瞧着孤傲如鹤另一个又似春繁花，梦境里闪过零碎的画面，大多都是她们三，分明是贵族小姐的打扮，却既没有吟诗作画，也没有舞剑弹琴，倒是整里胡作非为四处闯祸。今个剪了老伯的山羊胡，明个又折了家的孔雀昙，后又联合起来将那水灵灵的小姑娘气得哇哇大哭，就这副讨嫌的做派，看得萧瑾瑶都连连咋舌，这当真是我？

后面也曾向陈伯和小虎打听过，都道她从前一直独来独往，不与际，山下的姑娘们因着心上对她格外优待，厌她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同她来往。

萧瑾瑶听着纳闷，对镜自揽半天，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好相处的，一定是她们嫉妒我的美貌！

小虎笑笑不答，暗诽道，确实美，不说话的时候更美。

如此便就不了了之，可纵使如此，过后仍会梦到，她以旁观者看着她们仨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不免羡慕不已，再一看自己身旁只有个还没腰高的小崽子，对比之下不免显得孤独和寂寥。

银光映照在她的眸间，浓密的羽睫垂在脸上，贺元阑余光扫向她时，刚好捕捉到她叹气的一瞬。

“姑娘在想什么？”贺元阑道。

“在想两个不知是不是朋友的朋友，”萧瑾瑶轻咳道，“前些时伤了，忘却一些事，如今出现在梦中，竟想不起她们的名字。”说着似是惋惜般又叹了气。

“你有朋友么？”萧瑾瑶问道。

“我？”贺元阑轻笑出声，“姑娘你既已见过我发疯的样子便知我不是个什么讨喜的，兄弟们惯找我大哥，我从小便一个独处。”

萧瑾瑶看他一眼，不免有些同，她好歹还有小虎作伴呢，自己一个得多孤独呀。

“那像你们高门大户，总有个什么婢小厮之类的呀，你可以同他们说话谈心啊。“

贺元阑沉默了片刻，似是忆起过往，过了好一会才开道：“……确实有一个，不过后来他死了。”

“死了！为何？”萧瑾瑶惊诧道。

贺元阑望着房顶的木梁，思绪飘回过往，良久才幽幽道：“……大概是命不好，跟了我这样的主子。”

那是贺元阑生最黑暗的几年，因着腿疾需要静养便被留置在那别宫里，皇上起初还赏赐了些药材珍宝让他宽心养病，后来却也在复一的忙碌中将他渐渐淡忘。皇后因着同他病中那场争吵，气得再未踏足他宫中。

宫们素来见风使舵，起初还对他恭恭敬敬的，瞧见他不受宠了诸事便也糊弄起来。

那段时间贺元阑每都痛得想死却又屡屡被劝住，不是因为真的在意他死活，只是怕被牵连罢了。

连的苦药汤子比饭还多，喝进胃里不免难受作呕，宫看在眼里却也装作不知，吐了再煎药就是，平白报上去又给自己添麻烦。

贺元阑明知自己被怠慢，却也心如死灰懒得在意，心下只盼着自己不如就这样死在别苑里。

如此渐消瘦，仅仅月余便已瘦成了一副皮包骨的骇样子。

打小伺候在他身边的拾砚看在眼里心下着急，从前还能偷偷跑去找太子求助，如今他远在天边，无法之下只好自己想尽办法，买通了厨娘时不时去给殿下熬点汤汤水水。

他家原是开酒楼的，后来得罪了权贵全家获罪，自己便也被送进宫里当了太监。起初被派到五皇子身边时，他还挺不乐意的，毕竟宫里都传五皇子是个庸，东施效颦反被皇上厌恶，还说他格扭曲，脾气古怪，动不动就会殴打宫发泄，吓得拾砚还未近身伺候便便已把这个新主子当成了豺狼虎豹，唯恐避之不及。

可到底是不行的，进了宫门便犹如浮萍，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

怀揣着忐忑的心，年幼的拾砚只好认命去伺候五皇子，除却本职的工作，其他时候都离他远远地，生怕他哪根筋搭错了就要处罚自己。

战战兢兢了大半年，也没见五皇子如传闻中那般虐伤过，其他同期的小太监或多或少因着新来没经验挨过主子责罚，有时遇见了还会偷偷抱怨两句，独独拾砚倒成了那一批里唯一的幸运儿，莫说板子，连手掌心都没挨过，可见传言误。非但如此，对比之下，五皇子简直是最好伺候的主子了，若非有事便整待在自己院里，不出门也不说话，有段时间整看书，那刻苦钻研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考科举，可又有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常常望着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格确是有些古怪。

周遭伺候的早就习以为常，主子不使唤，他们便也乐得清闲。独独拾砚这个新来的有时会惶恐不安，想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