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蠹虫

再无心喝酒，很快就离开了，程璧看着那单薄的背影，说：“这厮真是贪财，什么钱都敢赚呀。”

“我也是呀，程兄怎生不说我呢？”李明勋问道。

程璧微微摇：“你与他不同，他是贪心重，你是胆子大，宋业这种，也就能在夹缝中捡一些残渣剩饭，而你是可以开创基业的。”

见李明勋不置可否，程璧提醒道：“宋业这种，可用而不可，惯会无耻的，他能去骗朱大典，未来也会骗你。”

李明勋呵呵一笑：“骗与不骗看他的德行，骗的着骗不着就得看我的本事咯。”

江、旅洋船坊。

林河坐在书桌前，直起了腰身，稍稍拧动了一下脖子，抬看到船台上一艘大沙船已经开始装配帆索，心中的沉闷纾解了很多。

李明勋把阿海和林河留在了江，督导造船之事，阿海自然为主，却不曾想所有的差事落在了林河身上，阿海常常几不见踪影，这段时间，林河一面要协助钱锦购买船料，管理匠，还要帮着茶铺老板处置施粥的事，如今船坊周围聚集了上千吃粥的，每的账目就是一大项，而且不时还有官面上的来，不厌其烦。

林河正要给自己倒茶，一个穿着烂衣服的少年忽然跑了进来，他厌烦的抬想要驱赶，却现这穿着满身衣服的正是阿海，林河愣住了：“小掌柜，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阿海却是不以为意，他取来一张白纸，摆在林河面前，说：“我要给师傅写一封信，内容已经想好，尚有十几个字不会写，我说，你写来。”

“小替你写不就是了。”林河随说道。

阿海却是敲了敲那张白纸：“还是我自己动手的好，也省的师傅查我的功课。”

他说的随意，林河却是听到了心里，一想起阿海和几个贴身护卫常常不见踪影，心道定然是李明勋代自己机密任务，明白了之后，林河索不打听，按照阿海说的，写了十几个字。

阿海拿着那纸，走到一边，花费时间写了七八页纸，然后漆封好了，招来护卫，道：“这信你去南京给大掌柜，如果不在，请许长兴掌柜指点大掌柜行迹，记着，一定要亲手给他，不能假手他。”

那护卫重重点，把信贴身收好，又把阿海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才拿了银子离开了。

“林管事，这几那姓阎的典史可又再来过？”换了衣服的阿海问道。

“哦，来了两次，都是进作坊看了看，还是老一套，想要查咱们的底细，被我搪塞过去了，这厮不过是未流的小官，又是新近上任，没多少手段。”林河随说道。

阿海微微点，典史确实是没有品阶的，只是县令手下的佐杂官，掌管缉捕、监狱之事，但是阿海却是不敢小瞧那，第一次见，那典史便是只手打倒了七八个在粥棚闹事的流民，武艺娴熟。

“那厮还问我等为何施粥，我便说按照家乡的规矩，新造大船必行善事，以求得龙王、妈祖庇护，还请了三五个道士、和尚作法，也就搪塞过去了。”林河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自豪，有些献宝一样的说。

阿海笑了笑：“还是小心应付的好，大掌柜对这些船很看重，不可出一点差池，另外你还得加紧催促那钱锦造船，粮食的事儿已经谈妥了，就等着船了。”

镇江。

宋业一整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与李明勋在粮仓里查验粮食，割银钱，看着三个银铺钱庄的老奉行一锭一锭的查验银子的成色，一排排的码进银箱之中，宋业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但是这些五万五千两银子他却是一两也别想手，无论是钱庄的奉行护从银箱的护卫都是朱大典的家生才，那个明的管家可不会让自己手。

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分两千五百两！宋业心中想到这件事，就不住的激动。

光是称量、检验银钱，就废了一整天的时间，这批银子封好存到中程璧那里，待李明勋取走了粮食之后，再行取走。

“朱管家，夜色了，一起吃杯水酒再去歇息吧。”李明勋对那朱家来收钱的管家问候道。

管家微微摇：“李掌柜说笑了，老朽年纪大了，没得你们年轻的力了，还是让宋大替老朽多喝几杯吧。”

李明勋也不硬请，毕竟朱大典与自己合作，看中的就是自己来路不明又有现钱，其管家也不愿意过多牵扯，如此便送走了那管家。

在门，李明勋遇到了送信而来的护卫，他打开阿海的亲笔信认真的看了一遍，脸色变的甚是难看，虽说信中也有诸如造船进度快于预期的好消息，但最重要的事却是坏消息。

阿海这段时利用自己年纪小的优势，与匠们的孩子一起玩闹，从那里打听各家的况，经过秘密调查分析，阿海断定，如果接收沙船的时候招募造船工匠及其亲属前往台湾，或许只有五分之一的愿意前往，大部分故土难离，也不愿意前往未知之地，更重要的是，船坊老板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