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四 收为己用 下

李明勋不由的叹息一声，沈廷扬的轶事他没少听说过，这位抗清义士可真真算不上迂阔，而是一个公中体国的好官，只是做事有些不计后果，当年前往泉州做买卖，只因一穷酸秀才帮他算清账目，便重金资助，还让其父收其为徒，当然这秀才便是如今当朝重臣洪承畴，而洪承畴在山东、河南剿贼时缺粮，写信求助沈廷扬，沈廷扬也是散尽家中浮财，抽走沙船帮的资金，购买千船粮食相助，活命无数，若从大局来看，大明官员尽是如沈廷扬一般，天下当大定，但对于许长兴这类沈廷扬的下属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沈大是切了些，可素来宽以待，许老哥，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李明勋诧异问道。

许长兴道：“老弟，哥哥已经五十有二了，若是再年轻十岁，莫要说北上运送军粮，便是辽东杀虏，也不会皱眉！可是老哥老了，又能折腾几年呢？本想着再出两次海，赚些体己钱也就回家养老了，如今是不得了。哎，这大明朝又不是他沈家的，为什么拿自家产业去犯险，不智啊！不智啊！”

李明勋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内心处一个声音告诉他，大明就是有太多像是许长兴这样的聪明才沦落到这个地步，但是眼前这个男的失意和落寞却让他选择没有把那个声音宣之于，皆有羁绊，世间又有多少为了国家而不顾一切呢？

许长兴算不得一个真豪杰，但也不是什么小，他只是大明万万生灵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不会计较太多，但当他年迈，为了家庭和孩子考虑，他又不得去冒险。

随着许长兴的抱怨声音不断钻进耳朵里，李明勋越了解了这个男的处境，如果不是沈廷扬毁家纾难，倾全族之力助大明抗虏，他仍旧是那个意气风的许掌柜，用自己的能力掌管好沙船帮，但当沈廷扬做出那个决定之后，许长兴便与沙船帮分道扬镳了，程璧等看在以往分，又对许长兴知根知底，自然不少招揽，但一想到昔同桌而坐的朋友要变成自己的上司，许长兴自然有诸多不愿，只想借酒消愁。

“那老哥接下来如何打算，总不会想在这里喝下去吧。”李明勋问道。

许长兴愣了愣，道：“回乡，回崇明，这些年我薄有积蓄，到了崇明，置下田产，聚拢亲族，培养子侄，过了两三代，我许家祖上有灵，出个举、进士，也能成一方势家.......。”

这计划却是毫无新意，但事实上，江南士绅都是这般走来的，以官起家，以商丰财，盖没如是。

李明勋笑了笑：“老哥有没有考虑过我商社一？”

“你？”许长兴一时惊诧，酒醒了一半，问：“去海外，东番地？”

李明勋摇摇：“当然不是，就在江南！”

见许长兴有些兴趣，李明勋解释道：“老哥也知道，我与江南商贾的买卖已经步正轨，说起来，接下来便是账目和价格的问题，虽说我能提供的主要商品还是冬季的毛皮和春季的药材，但是随着我在台湾的开，各类商品也是不少，比如南洋的香料、胡椒、蔻，台湾出产的蔗糖、樟脑、鹿脯，而商社也需要从江南输更多的匠、流民、生铁，生丝、瓷器和茶叶就更不要说了，这个贸易的范围会扩大，我的合作伙伴也会扩大，需要一个懂行的来持，许老哥若是愿意，江南所得利润，明勋愿让你一成，如何？”

“一成！”许长兴眼睛差点掉出来。

他对李明勋的买卖很熟悉，目前来说，买的生丝、瓷器和茶叶，卖进来的毛皮和药材，虽说还没有形成多大规模，但都是高价值的，一年利润少说三十万，即便是一成的利润，那也是三万两，比自己在沙船帮五年还要多。

许长兴咽了吐沫，从贪婪中清醒过来，说：“老弟，你我虽说也有些，断然到不了这般地步，你与各家的贸易已有了章程，便是自己不来，只消派遣个把心腹在徽州商馆，也是能担起来的，何必让我持呢？”

“眼前的易只需派遣个账房来便是可以了，但后呢，我可是准备在江南设立一个商馆的，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好办不好办，毕竟我是海外侨商，也是外来。”李明勋认真盯着许长兴，诚恳说道。

许长兴这才明白，设立商馆和往来贸易就完全不同了，商馆作为商社在此地的代表，需要和官场、豪商和缙绅打道，莫要说一般，就算是李明勋，因为对江南不甚了解，也是做不来的。

“你在江南设立商馆，怕是与你合作的不会同意，哎呀，明勋啊，你不懂江南的士绅，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看管的极为严格，莫要说你，便是他郑芝龙又怎么样，也就敢在杭州设立批行，平也得逆来顺受的.......。”许长兴在江南经商多年，自然了解的极，当即说道。

李明勋却是丝毫没有把许长兴的话听进耳朵，说道：“老哥这般为我参谋，是愿意替明勋持了？”

许长兴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