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八 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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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拜躺在吊床上，像是一滩没抽去骨的泥，他脸色铁青，双眼通红，不时呕着，这个出身东海真部落的老战士征战一生，不曾想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时慌了手脚，他已经有些后悔跟随李明勋出海了。

“嘿，鲸鱼，鲸鱼！”

巨大的声音从甲板上响起，夹杂着真武士额欢呼声，塔拜听到了声音，但是不理解那个汉词汇的意思，不多时，一个年轻武士跑了过来，大声喊道：“玛法，好大的鱼，好大的鱼，和船一样大的鱼！”

塔拜挣扎站起身，瞪了自己的孙子一眼，喝道：“胡说什么，怎么会有和船一样大的鱼？”

那武士也不解释，拉着塔拜跑到了上甲板，塔拜定睛一看，果然，不远处一只巨大的海兽在与白鹰号齐并进，那圆滚滚的脑袋看起来硕大异常，如果不是看到它不时扑打海面的尾，塔拜几乎以为那是一块礁石。

“真的有和船一样大的鱼。”塔拜喃喃自语道，眼前这鲸鱼只比白鹰号稍短一些，但极为胖粗，每一次挥舞鱼鳍摇摆身体都会掀起大。

李明勋微笑走了过来，对塔拜及其身边十几个一起出海的领说道：“是的，这是鲸鱼，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生命。”

“您准备怎么做，是要奉其为神明吗？”一个年轻领问道，不等李明勋回答，那领说道：“我可以把鲸鱼作为我的部落图腾吗？”

李明勋微微一笑说：“这是你的自由，我不想涉，但是我不会奉其为神明，而是要捕杀这鲸鱼，我想不多时，你们就会吃到美味的鲸鱼了。”

这话刚一说完，塔拜便是一坐在了甲板上，指着远处的鲸鱼喊道：“坏了，它怒了，它怒了！”

众循声看去，一朵巨大的伞状水柱从鲸鱼顶的圆孔里薄而出，四散落下，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彩虹，伴随着鲸鱼低声的吼叫，倒是真有威势，难怪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著如此害怕。李明勋扶起塔拜，说道：“不，这只是鲸鱼在呼吸罢了，它和我们一样，都需要呼吸。”

说着，李明勋呼吸了几下，众领不明所以，只是见李明勋神色平常，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船员走了过来，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狗是广东，年轻时便作为水手去了南洋，后来加英国东印度公司，跟随大卫去过很多地方，当然，现在他已经是商社的正式雇员了。

“动手吧，掉这只鲸鱼，每二两银子！”李明勋说道。

那船员咧嘴一笑，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水手们忙碌起来，两艘小艇被放下去，而他则亲自纵船艏的弩炮，那是从金橡木号上拆卸下来的，上面有一根两米长的捕鲸叉，锋锐的倒刺看起来极为锐利，这种捕鲸叉可以出数百米，足以穿透鲸鱼的皮革、油脂，挂住它的骨。

砰！

捕鲸叉出去，强烈的震动之后，带着绳索的捕鲸叉在了露出水面鲸鱼的后背上，继而又是两根出去，全部命中。

鲸鱼蓝色的后背氤氲出几片红色，继而就是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声音，然后猛地扎向了水下，掀起的巨拍打过白鹰号船舷，泼洒了众一身，而剧烈的拖拽则船艏猛地下坠，让船上的摔的七荤八素。

鲸鱼拖拽着滑飞快旋转，而船长则大声传达命令，不断改变白鹰号的航向和度，用船的重量消耗着鲸鱼的体力，不多时，憋闷许久的鲸鱼跃出水面，两艘小艇立刻靠上去，上面的水手不断掷出矛枪，冒着掀起的巨和漫天的大水攻击着，纵小艇的水手小心避开绳索和鲸鱼的尾，围绕着鲸鱼滑动着。

吃痛了鲸鱼奋力潜海面以下，但无法摆脱白鹰号上的铁锁，当憋闷不住浮上来的时候又一次遭遇了攻击，如此周而复始，随着体力的消耗和鲜血的流失，鲸鱼的反抗越来越衰弱，最终经受不住围攻，死在了海面上。

“竟然真的捕杀了鲸鱼。”塔拜瞪大眼珠，双手紧紧握住绳索，不敢相信的呢喃。

“能够捕杀这种巨大海兽，定然是强横的勇士，足以和猎杀黑熊、老虎的图鲁相媲美，李大，您真是一个伟大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勇士追随于您。”年轻的领万分崇拜的说道。

一群领也围着李明勋恭贺不断，塔拜看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眼，恍然明白，李明勋之所以邀请自己这群上船观看捕鲸，便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更好的收服东海真的部落。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塔拜心中告诉自己，他知道，在李明勋与清国尚未分出胜负之前做决定是一个冒险的事，但是更清楚，如果等形势明朗，就不会有更多好处了。

两天后。

白鹰号停泊到了库页岛上的一处海湾，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水手们在海上看到海湾里有无数的海豹栖息在岸边，而李明勋也相中了这片海湾，这里距离世界上最大的渔场——北海道渔场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