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寂寞身后事

刘捕在小院里负手赏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月似解愁苦，隐去光华，任天地间树影模糊，灯影模糊，影模糊。

刘捕的心中也模模糊糊的，说是赏月，不过是空地盯着夜空中的光源，连视线也难以聚焦。

生在世数十载，刘捕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觉悟，维护世间的正义，保护一方的百姓，可是渐渐地，官场也好，或是在其他场合里，当他越来越多地经历着中的恶意，不知不觉中，竟也想要退缩。

却也心生不甘。只听月下一声长叹，不知是为了刘捕，还是为了柳伶。

“刘叔叔。”一声糯糯的，含混的呼唤，使刘捕回过神来。刘捕转身望去，原来是珠儿在叫他。

裴轻舟正打算送珠儿回房睡觉，万子夜同她一道来寻刘捕。

珠儿揉着睁不开的眼睛，从裴轻舟的怀里探出来，呓语道：“原来你在这儿啊，大家都在找你。”

“是啊，我们方才在屋里讨论了半天，才发觉您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了。刘捕怎么不进屋子，外面更露重，莫要着凉。”裴轻舟接着说道。

“无妨。我们平时办案，餐风饮露的，都习惯了。”刘捕和蔼笑道：“倒是你们几个少爷小姐，武艺拔群，又肯在这样的村子里留宿，教我刮目相看了。”

裴轻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出了家门，没有少爷小姐。’几年前我爹送我上青城山学剑的时候就这样说过。再说我也不愿当个小姐，想当个侠呢。”

裴轻舟这子直率、天真，实在是叫喜欢。刘捕也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来，今裴姑娘迈出了侠的第一步。”

裴轻舟喜道：“我今像个侠嚒。”

刘捕点道：“连珠儿都唤你叫侠姐姐，想必已经对你十分崇拜。”

裴轻舟的双眸亮了一亮，不禁喜笑颜开，可得像个活泼的小动物。但随即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暗了下去，道：“珠儿也很崇拜柳伶吧，可惜......”

刘捕望着珠儿恬静安稳的小脸，眼里生出慈来：“悲伤只是一时的，等她长大了，就会把柳伶忘了。”

“阿嚏！”珠儿仿佛听见了刘捕的话，皱了皱鼻子，不安地在裴轻舟的怀里扭了扭。

“刘捕，我先送珠儿回房了！”裴轻舟生怕珠儿受风，打了声招呼，快步地走了。

“听说村里打算给柳伶立碑。”此番声音如明月清辉，正是万子夜。

万子夜自打同裴轻舟从屋里出来，望着刘捕的身影一直没有做声。刘捕纵使对着裴轻舟笑，双目也如一滩死水，尽是沉重，叫万子夜难以将原本准备的话说出，便随便找了个话题。

若是搁在几前，万子夜断不可能主动提起话来。但听过了柳伶的故事，经历了与蓝老四一役，见证了村民对柳伶的种种态度，又见刘捕黯然伤神，万子夜倒是与亲近了几分。

刘捕涩声道：“这件事，你不必对我讲，官贼两道，若我知道了，村里反而难办，我就当做没有听过。”

万子夜淡淡道：“我以为您会想知道。”

刘捕默然，又抬去看月，仿佛间之外，碧落之上，还有天地，只是那是一番怎样的天地，恐怕也只有刘捕自己明了。

半晌，刘捕艰难开道：“柳伶或许更想知道。”

万子夜也学着刘捕的样子去看天，清俊的侧脸上笼着素光：“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刘捕，您说，当世行侠与身后芳名，哪个更重要？”

刘捕苦笑道：“你这少年，说话竟如此老成。年纪轻轻的，便开始考虑身后事了嚒？”

万子夜摇了摇，道：“我只是在感慨，不知道柳伶更在意哪个。”

刘捕又开始叹气了，自从来了坡后村，他好似有叹不完的气：“现下柳伶已经死了，再感慨这些已然没有意义。我倒是好奇，如果是你，你会更在意什么？”

听闻刘捕反问，万子夜也愣了一愣。

要说看月时，总是思绪万千，刘捕透过月色看见的是何方天地虽不可知，万子夜却在此时想起方家来。也许是早先的噩梦之故，万子夜不自觉地将柳伶的境遇与方家联系到了一起。

“我知道一户家。那户家很是善良，帮助过许多。”万子夜开，声音微不可闻地颤了一颤：“但突然有一天，发生了惨案，那户家上下都被杀害了。”

“有没有抓到凶手？”刘捕问道。

“没有。”万子夜怆然道：“不仅凶手没有抓到，那桩惨案，也没再提及。”

“是吗？”刘捕凄然一笑，道：“看来刚才的问题，你是更在意好是否能够流芳百世了？”

万子夜转过身来望着刘捕，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