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八十七 我真的好羡慕苏咏霖啊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居然闹得那么大，也没想到江南西路会败的那么惨，不瞒你说，太上皇也找了我，要求我严肃处理张浚，乃至于……处决他。”

“这样的声音老臣也听过不少。”

史浩开道；“张浚这段时间在朝中横行霸道，招惹了太多的不满，陛下若要让朝野上下没有反对之声，至少也要让相信陛下再也不会任用他。”

“再也不会任用他？”

赵昚叹了气，低声道：“张浚这一次做的太过分了，不用他们说，我也不会再次任用他，所以我才决定把他贬斥到雷州，这就是永远都不会再任用他的表态了，可是……”

“贬到什么地方还是可以召回的，遇赦不还却又被召回这种事也不少见，这样的例子也不少见，朝廷官员都是聪明。”

史浩低声道：“陛下，惟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只有死，才不会被再度启用。”

赵昚瞳孔一缩，看向史浩。

“老师，这是你的想法吗？”

“这不是陛下的想法。”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击中了赵昚的心。

赵昚看着史浩沉默了许久，叹了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颓然坐下。

好久好久，他才开说话。

“老师，我真的好羡慕苏咏霖啊，我真的好羡慕他可以随心所欲，不受到任何约束，可以任意处置屠戮他不满意的臣属，乃至于大开杀戒。

他在河南和山东杀了那么多，那么多都被他杀了，可是至今为止也没有听到有谁造反，他做的那么过分都无可以阻挡，我真的好羡慕他，好羡慕他……”

史浩长叹一声。

“庸自然可以痛骂苏咏霖残不仁，却看不到苏咏霖残不仁之表象的背后，是他对明国的全盘掌控和坚韧的权力。

只有对明国的掌控达到一定的程度，只有作为皇帝的权力足够强势，只有有一个坚定支持他的团体，他才能够发起那般烈的屠戮。”

“所以啊，我真的好羡慕他，他不必为所迫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他不必违心办事，没有可以强迫他，没有可以威他，没有敢于冒烦他。”

赵昚苦笑道：“老师，所谓一言以决生死者，皇帝也，这句话我是不信了，这从来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办到的事，就比如我，想办什么都办不到，老师，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史浩沉默了一会儿，开道：“陛下绝非庸碌无能之辈，陛下是可以成就伟业的。”

“要怎么做？要杀了张浚向朝廷妥协？这是成就伟业的君主应该做的事吗？”

对于赵昚的问题，史浩选择规劝。

“但是隐忍确实是一个君主应该去做的事，陛下莫忘，正是勾践的隐忍，换来了越国的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