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做轿】（七）

个是按耐得住的。想到这柳树的汗都下来了，心虚地瞅瞅 妈妈。这一看又是一惊，

妈妈肩耸动，显然在抽泣，不见则罢，见了哪能不管，柳树上前搭在 妈妈肩膀，

低低唤一声。田 杏儿放下菜刀，捂起脸哭出声来，悲悲切切好不怜，柳树再也

避不得嫌，搂 妈妈在怀里，又是安慰又是道歉，只叹书到用时方恨少，想不出那

些花花言语。田 杏儿一遍遍捶儿子胸膛，骂他狠心骂他不孝：「两天不来看我，

当我没了，呜呜呜……」柳树搅尽脑汁想折，灵机一动，说：「妈，你瞧咱俩现

在像不像黑土和白云？」黑土白云是小品里的物，斗趣儿的，田 杏儿涕为笑，

嗔道：「去，家那是两子，狗嘴吐不出象牙！」管他什么两子，有效果就

成，柳树暗露喜色：「妈，还生我的气吗？」田 杏儿长叹：「唉，我哪有那本事，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还能管小孩那样管着你呀，只要你以后不忘了亲娘不嫌弃

我就知足了。」柳树大喜，连声应道：「哎哎，我哪能嫌你，就算娶了媳我也

不会忘了你！」田 杏儿脸一红：「说啥呢，说你狗嘴还真不冤枉你。」

有时候的理解力不是一般能参悟的，柳树说的本是平常之语，到她田

杏儿这便有了弦外之音，想必庄子老家若活到现在，也策马扬鞭赶来请教梦蝶

之解吧。解梦田 杏儿当然不会，又不是神算巫师，不过她那一笑倒化解了两天来

聚拢在母子心上的云。

云散去气氛就轻松多了，娘儿俩聚在一起商议午饭怎么做，儿子说烹炒，

更出味道， 妈妈建议做汤，食材就剩一份，吃完喝汤也能管饱，到底柳树

是男，最后田 杏儿依他。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吃得如糖如蜜，仿佛在节那

天享受烛光晚宴一般，柳树把菜盘子舔个底朝天，还做出各种滑稽模样，逗得妈

妈花枝颤。茶余饭后，田 杏儿饶有兴趣约儿子谈天，聊些长长短短，以示两

和好如初。柳树自然顺着 妈妈，只是他一个大小伙，阅历浅，和聊天正是短

处，不知从何谈起。还得说家田 杏儿，她是长辈，又是过来，开设话题易如

反掌。

「树，你也快二十了，就没有中意的姑娘？相中哪家跟妈说一声，妈给你去

提亲。」

「妈，说这嘛，男儿志在四方，什么儿长的都该放一放，再说了二十

还太早，你不见那些城里的，哪个不是三四十了才成家。」

「前阵子阳子说你……我还以为你有了呢！」

「别听他瞎掰，这孙子吃错了药，咬。妈，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这事我

烦。」

「好好，那树，你说男咋就单单喜欢会打扮的呢？」

会打扮的谁不，不的除了白痴就剩神经病。听到现在柳树起了警觉，

妈妈讲话老离不开一个字，大前晚她发脾气，也是因为自己和花凤在一起，便

加了小心，别被她绕进去。

「这个，会打扮的多空有其表，重其外而轻其内，说白了就一花瓶，没

有实质，我就不是很喜欢。」这一出，连柳树自己都感到惊讶，没想到咱也有

这才，眉宇间不免增添几分得意。

「哦？那你喜欢啥样的？」

柳树想起和余满儿滚地那会儿，他对自己说要娶 妈妈这样的，腚大肥，

睡着舒服，还好生养。「我嘛……」他故意只说半截，拿眼瞟一下 妈妈，正巧妈

妈也瞟他，两一对眼，后边的自不必再说，彼此心知肚明。田 杏儿升起两朵红云，

终于下决心点开正题。

「树，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发生了不好的事，你咋办？」

「啥不好的事？」

「也不是不好，就打个比方，比方说 一个 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对她来说无

愧于心，也没有对不起谁，但大伙儿都认为……认为可耻，要是你，你会咋办？」

「我啥时候做过这种事啦？」

「哎呀不是说了嘛，就打个比方，快答，别扯远了。」

柳树本想说凉拌，又觉得俗，不够雅，便翻开他那本字典，找来找去终于

找到一个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不算贴切，但也挑不出大的毛病。

柳树说这话，本是嗟来之语，但在田 杏儿，却视同得到鼓励。在大前夜，在

大发一通脾气之后，田 杏儿暗暗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