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托身白刃里（求推荐收藏）

灾大难，却处处可见有衣衫褴褛，抱着孩子标卖首。

有穷的，自然也有富。

而且区别很明显，瘦弱面枯的，必然是穷。

大腹便便的绝对是有钱。

这些乡绅富豪们出门前呼后拥，仆从们扇着扇子开着道，来到那些卖儿卖的面前。

便有早就等候多时的牙子上来。

哪个牙好，哪个身板直，哪个可以出大力，哪个机灵些。

如数家珍般介绍一遍，说不得还要抱起一孩子掰开嘴露出牙来，向老爷们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眼光毒辣。

这些牙子并没有受卖主所托，纯属自己主动前来帮忙。

但凡是来这儿卖身的，皆是穷的揭不开锅，或者家里有病患的。

穷则气短，在乡绅富面前连张嘴说话的胆子都没有。

这些牙子又在当地颇有势力，帮着卖出去后，自然是要抽成。

往往一笔买卖，牙子从说到尾，即便签了卖身契，卖主也没说过几句话，更不会有什么主意。

封建王朝穷的可悲大抵如此：即便是要卖身，也全然不能自己说了算。

又听扬州的那个客商说着如何挑选良家子，如何勾结官府让他们家亡，从而趁之危将其买下。

她们不听话又如何调教鞭打，如何教授琴棋书画，又是如何高价卖给那些富商才子们。

杨默心里愈发的不舒服，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在他们嘴里，却成了炫耀的资本。

周围的更是露出好奇，甚至恍然大悟的表，全然没有认为这种事不应该。

却又能如何呢？自己只能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借着客商摇摇晃晃要去茅房的端，杨默起身与他擦肩而过，拍走了钱袋。

这一手是前世跟着一个被仇家追杀，投靠自己的老千学的。

那老千号称国际赌王，十根手指还剩四个，但只是这四根手指，却依旧把千术玩的出神化，也算是个才。

付了钱出了青楼，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杨默却感觉心愈发沉闷。

知道自己想这些都没有用，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自己是个嫉恶如仇的么？

必然是的，如果不是，前世里也不会接受国际官方的安排，冒死去亚丁湾那种地方潜伏。

就算现在换了副躯体，但杨默也知道，躯体的血依旧是热的。

但还是那句话，那又如何？

战争、黑暗与不公，前世他见得多了，以至于有时候都有些麻木。

最开始的那几年，还想过要靠着一己之力解决。

但事实呢？

黑的白的，是不能一刀切对待的。

当自己有实力消灭眼前的黑时，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白便会成为被自己推向死亡的巨手。

黑白之间的利益，早就纠缠在一起，压根就不是一个四五年的努力可以改变的。

买了马，想着这些，杨默郁郁寡欢。

出了城三五里，驻马转，看着怪兽一般的城镇。

他只觉得一难以言说的憋屈顺着肺管子顶上来。

穿越前，被各种势力的平衡、世俗的规矩律法、所谓的文主义等等七八糟的东西捆绑着，让自己动弹不得。

穿越后，在这样一个命贱如，律法都不健全，皇帝都没有了的时代，依旧捆绑着自己，岂不是白穿越了？

“要乡随俗啊。”

杨默长叹一声，心神宁静下来，打定主意，拔出匕首，而后拍马向着城镇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