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妄法师登土司府，真龙天子说惊众人

简单寒暄几句后，王玺直奔主题：“不知无妄法师此次前来我宁武司蟠龙坝有何贵？”

无妄法师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后，对王玺小声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土司大屏退左右。”

“噢？”王玺感到疑惑，究竟是什么要事搞得如此神秘，“那拙荆和犬子、息呢，要不要叫他们也先行回房？”

无妄法师摆摆手：“此事事关王氏一族兴旺，夫、公子、小姐都得留下。”

王玺吩咐下们都退下，整个正堂只剩下王玺和三房夫、子。但见无妄法师忽然双膝跪地，向王玺叩，行跪拜大礼。

这一跪把王玺吓了一大跳，连声叫道：“无妄法师，您这是做什么呀？快快请起，在下可是万万受不起啊！”

无妄法师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继续完成跪拜礼：“小僧无妄拜见真龙天子！”

王玺吓得不轻，整个身子微微颤抖：“无妄法师，您可不能说啊，这可是要杀的呀！”

不等无妄法师自行起身，王玺生拉硬拽地把无妄法师拉起来：“无妄法师，您这是闹的哪出啊？”

看着急得满大汗的王玺，无妄法师一脸严肃，镇静自若地说：“小僧此次远道而来，乃奉天命行事。近来小僧夜观天象，龙州蟠龙坝王氏土司府邸上有紫云，紫微星西渐，皆以为帝王之符，当在西方。东来紫气培麟趾，山吐奇香起凤毛。天降祥瑞，王代朱兴。”

听到这些，王玺的脸瞬间被吓得改了样子，惊恐万分地咽了咽唾沫，木桩般杵在原地，像被吸走了魂魄。过了好一会儿，王玺才回过神来：“无妄法师，我王家世代忠良，对朝廷忠心耿耿，您可切莫胡说笑啊！”

“出家不打诳语。”无妄法师一板一眼地说，“天意如此，小僧只是奉天行事。王土司大如若不信，可打一盆清水过来，即可看到上天的旨意。”

看着一脸疑惑的王鉴，二夫曹鸢娘催促王樾：“樾儿，赶紧去打一盆清水来。”

王樾忙里慌张端来一盆清水：“无妄法师，这水可以吗？”

无妄法师指着他面前的地砖：“有劳二公子，就放在这儿吧。”

王玺全家屏住呼吸，眼睛直直地盯着无妄法师，想看看所谓上天的旨意究竟是何意。无妄法师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站在那盆水前面念起经文。

“焕哥哥，无妄法师念的是什么呀，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辛夷问身旁的王焕。

王焕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妄法师，回答辛夷：“他念的应该是梵语。最初的佛经都是梵语写成的，想不到无妄法师还通梵语，果真佛法高啊。”

念了一会儿经文，无妄法师伸出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又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那盆水中先顺时针搅动一圈，再逆时针搅动一圈，挑起一串小水花来。小水花在空中变成一滴滴小水珠，落水中。霎时间，那一滴滴小水珠变成一个个闪亮的小光球，好似四处窜的灵，在水中四处游动，伴着嘶嘶的响声，发出来自灵魂处的呼喊。无妄法师从布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手上的水，再次念起经文。念了一会儿经文，无妄法师将双手十指叉，浸水中，宛如一朵绽放在水中的莲花。忽然间，这一盆纯净见底的清水竟慢慢变成紫红色，仿若搅碎了一池紫红色的睡莲，和王土司府里的紫藤相呼应。无妄法师从布袋里拿出一张黄纸，给王玺一家示意黄纸上空空如也。他把这张黄纸慢慢浸紫红色的水中，待纸片完全浸染，从水中取出，平铺在桌上。

无妄法师行了一个佛礼，对众说：“请各位稍等片刻，上天的旨意自会显现。”

众的眼睛盯着那张已染成紫红色的纸片，谁也不敢多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最重要的时刻。等到纸片快要透，无妄法师这才拿起那张纸片双手递给王玺看。

只见紫红色的纸片中间，赫然显现出一个黄色的“王”字！

在场的无不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的神仿佛被千年寒冰所冰封，在这一刻凝固了。

还未等众回过神来，无妄法师对王玺说：“王土司大，您耳厚垂肩，月角起，颊丰鼻直正，神韵内收，神清貌古，神足气旺，面丰耳正，额间三纹为伏犀，命门到双颧高耸而朝，神色专鼻如狮鹫，下庭方正，须直而密，是为龙颜，嘴阔有力，有气吞山河之气魄，此乃真龙之相。天命不可违，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既然上天选中了您，您何不顺天而为？”

王玺愣在原地，翩浮的思绪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他的毛孔，藤蔓一样伸展，心肺般缠绕，令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