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伪女娇作伥乱北辰【求月票】

沈棠不由得发出来自灵魂的感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郑乔可真是个矛盾重重的物。”

祈善：“矛盾重重？”

“他身上有些东西让我费解。”

褚曜：“让五郎费解？”

“说郑乔愚蠢吧，他又是卧薪尝胆又是忍辱负重，没点儿脑子别说在辛国旧臣手中活下来，估计连内庭都走不出去。但要说此聪明，又看不出他聪明在哪儿，大好局势能糟蹋成这个鬼样子。辛国本身国运将尽，因此庚国灭辛国并未耗损多少，若能安分修生养息，没那些纵容帐下兵马屠城劫掠、羞辱辛国王室的蠢事，未必不能图谋西北全境……”

或许是本如此，又或许是自小在内庭长大，见惯了后宫争斗的私，所以耳濡目染下也喜欢用那些不流的毒手段，但不管怎么说他赢了，也爬到万之上的位置。

大好局面非得作死。

一手王炸打成渣渣。

褚曜笑了笑：“因为郑乔相当自负。他是很聪明，少时天资极高，不然怎会有名士名家不顾他的出身，愿倾囊相授？倘若不是被辛国国主收内廷，以其资质，或许这会儿也是誉满天下、极项斯之名士了。但越是如此，他被毁后越容易作茧自缚。”

沈棠喃喃：“自负？自缚？”

褚曜不知想到什么，眼尾似有讥讽一闪而过：“他未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许在他眼中，辛国旧臣也好，辛国遗民也罢，不过是被他践踏在脚底的蝼蚁。蝼蚁即便倾巢而出也难成气候，只消放一把火就能烧个净。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他自负也自卑。因为天下都知道他在辛国内庭不光彩的过去，所以他为了极力遮掩这些，他便要向全天下展示他肆意作践、玩弄仇的手段……”

今天将这家夷三族，明天把那家抄家流放，后天嘉奖胡作非为的心腹、纵容他们为非作歹，被损害利益的蝼蚁再怎么抗议挣扎，在他统御的势力战车之下，统统被碾为渣。

而且——

褚曜看得透彻：“虽然不知‘临时行宫附近有民造反’的谣言是谁散播的，但从郑乔癫狂、歇斯底里的反应来看，他兴许也意识到自身处境岌岌可危，所以一个没根据的谣言就能让他木皆兵。只是，五郎觉得郑乔走到这一步，还有回的可能吗？”

沈棠思忖后摇了摇。

“郑乔任由愤怒仇恨支配理智，将自己生路斩尽，如今想回也难，索就癫狂到底？”

褚曜淡淡道：“慎独自律，修己安，正身而天下归之，郑乔则是背离天下的那个。”

所以注定没好下场。

这时，沈棠注意到一旁的林风格外沉默，于是轻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困了。

八九岁的孩子，力有限。

林风醒过神，抬才发现大家伙儿都在看着她，低嚅嗫着道：“家是突然想起来家乡听过的一段坊间唱词儿，其中有一句是‘伪娇作伥北辰，二十路烟尘冲紫宫’。”

祈善二还真没听过这消息。

毕竟凌州离这里也不近。

只是——

祈善似笑非笑地调侃：“传出这则唱词儿的，倒是一点儿不给郑乔面子。”

世皆知郑乔曾被辛国国主赐名“娇”，北辰代指“帝星”或者“帝王居所”，紫宫也有“帝王宫禁”的意思。前一句骂郑乔坏事做尽了内庭，得位不正，后一句就有点耐寻味。

烟尘即烽烟征尘，代指势力。二十路“势力”冲击紫宫，绝对是郑乔听了要高枕难眠、辗转反侧的消息……不，或许已经睡不着了。

祈善倏问：“你从凌州来，那边局势如何？”

林风小手抓着衣摆，神难过：“家不清楚，只是听家中仆谈起外又开始打仗……”

正因如此，林家才会选择避祸南下。

祈善看着狼狈的土匪首领，遭难的林家一门，心下了然——凌州境内出现那段唱词，跟着内，谣传临时行宫附近有民，结果闹腾下来真有造反……

郑乔已失民心，各方势力都想要他的命，倒是四宝郡还算安静些，打仗消息也未传来。

他与褚曜暗中换了个眼神。

这局面的确是他们想看到的，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原以为郑乔的江山还能撑个五年，战苗从四宝郡开始。五年，足够他们布局谋划，也给沈小郎君成长时间。

没想到其他比他俩还会来事。

窥一斑而见全豹，从这些唱词、谣言出现的时机和地方也看得出来，“恶”有点多啊。

沈棠宽慰地拍拍小丫发顶，倏忽想到什么，摸出了几颗饴糖递给她。

“喏，甜的。”

小孩吃糖，林风应该也不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