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场

韩氏一行到了考场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场时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每家工坊的各自站成一堆，于是场上的气氛颇有些怪异了——有的工坊比较有把握，一行聊得热火朝天；刚巧旁边挨着的一家信心不足，从师傅到学徒都是满大汗，相视沉默不语。

韩氏工坊也算是郡里的大工坊，各家领队纷纷跟韩老打起招呼，韩老也一一拱手回礼。

只是问候中间，还是夹杂着一个令不太愉快的声音：“韩二牛，你们也到了啊！刚才没看见你们，我还挺纳闷的，难道今年韩氏出了什么变故，不来了？”

宁维则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这家好像知道些什么，八成有问题！

韩老不屑地瞟了对方一眼，从鼻子里哼哼：“黄老七，早上吃了猪大肠是吧？怎么不洗净点？还是你就好这一啊？”

对面那，正是黄记工坊的大师傅，行七。

黄老七皮笑不笑：“韩二牛，光嘴皮子好可一点都没用，咱们木匠还是得手上见真章。”

“都这么些年了，你手上有几斤几两，老子还不晓得？”韩老低抽出了烟袋锅，看也不看黄老七，自顾自地填着烟叶。

“嘿！我手艺就算再不好，至少还有一桩好处，就是会管徒弟……”黄老七呲着一黄牙，从身后扯出一个来。

“薛三！”韩老的脖子都粗了三分，红着眼睛像要咬。

“哦？韩二牛你莫不是看错了罢，这是我们黄记的学徒，叫薛山。”黄老七老神在在。

韩老气得嘴皮哆嗦，伸手指着薛三的鼻子：“薛三你个孽徒，还不过来？！”

薛三的三角眼更耷拉了，眼神满是怨恨：“韩师傅，您认错了。我现在呀，叫薛山，是黄记的预备管事。”

韩氏的全都气得七窍生烟，眼看就要冲过去跟黄记动起手来。

赶巧，郡守大的仪仗正从街角转出来，举着肃静回避牌子的衙役有意无意地分开群穿过去，打断了韩黄两家的对峙。

小木匠们大多是首次见到郡守这个级别的官，这时大气不敢出一声，都是垂手肃立，顺从且羡慕地望着从马车里缓步而下的郡守大。

郡守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容貌平平无奇，气场也算是温和友善、平易近。

只不过在场的所有里，大概只有宁维则会这么想了……两年前郡守刚到任的时候，可是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二十多个勾结起来贪脏枉法的小吏。城外石山上通天寨的门，那三十七个颅被挂了一年多饱经风吹晒的山贼，估计也不会同意宁维则的观点。

当然，郡守可不会在意宁维则在想些什么。他当下关心的只是如何保证徒工试顺利进行。

郡守环视四周，看着身边恭敬行礼的众满意地笑了笑，稍显矜持地颔首：“诸位都是我定源郡的有用之材，免礼便是。”

未等师傅们回话，郡守继续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参加考核的学徒们场吧。”

“黄师傅、陆师傅、韩师傅，三位都是之前定下的考官。现在便可随我进场，咱们聊聊。”随意地撂下这句话后，郡守径自转身进了贡院的大门。

韩老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先放下跟黄记的纠纷。他在管事身旁俯耳道：“我先进场去看看郡守大的意思。你在这里照看着咱家学徒进场，之后第一时间把这边的事报给经纶知晓。”

看着管事严肃诚恳地应下，韩老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却不得不追着郡守进了考场。

负责考场秩序的小吏很快开始安排进场。木匠考核自然没有科举那么严格，场是不用搜身的。想想也是，大部分木匠都没念过书，带了小抄也是字认识不认识字……

这个年代的准考凭证上肯定是没有照片的，但为了避免作弊，上面还是写着姓名籍贯年龄和面貌特征的。像宁维则的准考凭证上，面貌特征写的便是，身高五尺六寸，面容白皙，眼疏阔。

小吏只要核对准考凭证上登记的特征和考生是不是差异过大，尽量保证没替考就可以了。

一个小吏在前面点名，点到的拎着东西依次排队检验。核验通过后，自有另外的小吏把学徒领到对应的位置上。

宁维则不是跟韩氏一起报的名，因此没有站在一起。

好巧不巧，排在宁维则前面的，正是投奔了黄记的老熟薛三。

薛三看着宁维则站到了身后，额角顿时渗出了几滴冷汗，拎着自己的篮子向前蹭了蹭，妄图站得远上一些。

宁维则从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接着就静静看着薛三像只蛆一样拱来扭去。

考场门气氛紧张，郡守大身边倒是非常轻松。

“黄师傅，令郎是要参加这次徒工试吧？”同处定源城，郡守对城内的状况显然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