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梦魇

柳宅，琅嬛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夜空中星子三两，院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正红色绣锦袍的少懒懒地斜靠在庭前篱笆柱子旁，她眉似新月，双瞳剪水，一颦一笑满带风，但细看，却隐约能看出这笑容中带了一点诡异。

吱呀——

凉风卷过檐下灯笼，使得灯笼发出了嘈杂之声。

少像是被这声音给惊醒了似的，一个激灵回神。随后她敛去脸上笑容，一面扯着身前的花，嘴里一面嘟囔道：“死了便死了，死了多好，这样便不用拿我去冲喜了。”

花容不在，只余憎恶与不耐。

她这话音一落，角落的影中就冲出来一个皮鹤发的老妪。

那老妪大步流星地走到红衣少右侧，一甩手，暗含银光的掌风就挥在了少的肩，生生将她打得跌坐在地上。

“小姐又在胡说什么？！”

老妪的面目背光，看不清楚，只见森森白牙一显一藏。

平白挨了一掌的红衣少吃痛地叫了一声，她捂着肩膀抬去看老妪，却没有说旁的什么话，只是眼泪盈眶，要落不落。

两厢僵持了一会儿后，老妪摆着架子，叉腰垂问道：“小姐可知错了？”

……

余音看着那少弱不禁风的，却不成想犟得很，硬是不松嘴说一句已经知道错了。于是乎，那老妪接着又是几下，打的都是身子上，避开了脸面。

片刻后，老妪气喘吁吁地停手，假意堆笑地俯身将扶起来，中说道：“如今柳家老爷身故，小姐作为投亲之，须得谨言慎行才是。老身一把年纪了，享福是不指望了，只求小姐来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行的是以下犯上之事，说的却是温言软语，好似是在为少着想。

“徐妈妈——”

少感动得伏在老妪肩，痛哭出声。

然而从余音这去看，那少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感动，别说感动了，里面浓郁的怨毒若是有形，只怕这老妪横尸当场了。

这柳宅中，无一处不反常。

今夜死的那个，叫柳枫宸，是柳家家主，也是当朝一品大臣。

他家中有两房妾室，膝下有三儿两，从前院仆之间的接耳中可知，柳家平里虽然算不得家宅和睦，起码也能算是相安无事。

可就是这种况下，柳枫宸被害死了，柳家却没有一个表现出悲伤来。甚至乎整件事中，唯一掉了一点眼泪的，就是柳家那个年迈体衰的管家。

而柳枫宸的长子柳平野，至今还躺在武南城里的如意楼里纵声色，即便家中仆役三催四请，也没有半点儿要赶回家的样子。

不像是死了爹爹丈夫，倒像是死了个仇。

眼下柳枫宸的尸体被崇妙宗的看守得十分严实，余音没有机会接近，便只能换个法子，去找柳枫宸死之前最后见到的那个。

仆们在这个时候总是议论得最多的，所以余音不难得知，最后一个见到柳枫宸的，正是柳枫宸的二夫，玉怜。

玉怜此刻早就已经歇下了，院落静谧无声，屋内漆黑。

余音正好趁虚梦，将柳枫宸与她最后见面时的场景用玄影返瞻之术给还原了出来，也因此才知道，柳枫宸在夜里见过玉怜之后，独自在书房里待了几个时辰，期间并没有见过旁。

这个期间没有见过旁，指的是玉怜的眼中。

虽然余音目前并不清楚这几个时辰里，柳枫宸还见了谁，但起码确定玉怜的无辜。临走时，余音细心地用灵识搜查了一下玉怜的识海，确保玉怜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离开她的院子。

其后，余音绕过崇妙宗弟子的视线，溜进书房里搜查了一圈，接着才左绕右绕，绕到了主院东南角这一处点着明灯的院子。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只乌鸦，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粗劣嘶哑的鸣叫。

老妪抬，蹙眉瞧了眼那黑不溜秋的乌鸦，转而将少扶着往屋内走，嘴里犹在关怀着：“小姐原本还能倚仗一下柳家老爷，如今他死了，小姐却没过门，往后可有想过如何立足？二房三房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便是那位吃斋念佛的夫，也实则有手段得很……”

谈声渐行渐远。

余音轻身落地，随后避开前院的光亮处，如鬼魅一般，无声地摸去了正屋的房檐上。

老妪在少屋子里絮絮叨叨地绕着她念叨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少神色困倦了，才转身出门，将门和窗都反锁了。

她一走，余音就凝神以灵识摸了屋内。

清隽秀雅的少闺阁中，焚的却是相当浓郁刺鼻的甜香，像是要掩盖什么味道似的。比起这个香味，余音更在意的是床尾那个靠窗的梳妆台上燃着的三根香烛，以及香烛旁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