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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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间师徒二
分别要在出、落时各洗一次热水澡，庄内连安排大车拉水回来方才供应得上。
除此之外，他师徒二虽是吃斋，但每三餐却都是
细白面，且食量甚大。
不仅如此，午后茶羹、睡前宵夜更是一顿不落。
这七天将养下来，师徒二脸色大好，脸颊都已不再瘦削，尤其是老道霍涯子，原本黢黑
涩的皮肤已透出丝丝红润。
唯独苦了钱庄
，每除了所需贡品外，还要去县城采买师徒二的吃食。
并非是他愿意亲力亲为，只因庄中只有他和几位族老多少识得几个大字，其余青壮庄户皆不识字，又怕被昧了钱，只得亲自出马。
庄还将前院正房腾出让他二居住，每夜那老道打呼搅得前院麻雀们坐卧不安，就连后院的程羽都能听到震天响的鼾声。
不过除了这些，其他倒还算正常。
师徒二每午时正常打坐休息，其余时间便是诵经。
反正庄户们也都听不懂诵得什么经。
熏香一点，烟雾缭绕，别说那些庄户，就连程羽看去，这老道都已有几分像模像样。
说实话，这老道的表面功夫做得不赖。
平时前一副仙风道骨，尤其是一根拂尘在他手上耍得出神
化，那手法倒颇似程羽前世上学时手上转笔。
……
到了第七，西落之时，霍涯子与非言各自又沐浴一番，穿上新洗净的法衣。
他们进庄前换下的
补丁外衫早就被非言藏起。
此时的师徒二和刚进庄时又大不相同。
程羽在高处冷眼看着他俩，衣衫洁净，发髻整齐，目光炯炯。
这俩货在这享得七天福受，已然满血复活，越来越戏了。
刚过申时，开始西斜，原本平静的村庄此时已是声鼎沸。
庄中各家几乎倾巢而出，共选出九对青壮男
（童男实在凑不齐）搬着各色贡品、相应法器，还另有一专牵着两健硕青驴，丫丫喳喳向村后龙王庙缓缓走去。
麻雀们也跟着一起凑热闹，但飞到庄后门前，都不敢再越雷霆一步。
只有黑炭跟着程羽飞出一树冠的距离后，也不敢再向前飞，在一片叽喳呼唤声中折返回庄内。
程羽也不强求他非要跟自己去看热闹，只一雀独自飞在群上空。
此时多，也不再怕那只巨鹰。
他敛翅落在龙王庙出挑飞檐上，俯视着脚下黑压压的群。
庙院内自然站不下全庄，大多数都在土墙外踮脚伸向院内看去。
霍涯子站在殿门
转身对身后众说道：
“贫道将在殿内布罗天醮阵祈求福祉，诸位乡亲请于殿外等候，不可殿扰我布阵。”
说完便转身和非言进殿中，并未关闭殿门。
程羽从殿侧山墙上的窗户飞进殿中，只见殿内原先供桌被安排成法案，老道霍涯子正给龙王神像恭敬上香。
程羽此时才第一次看到这座完整的龙王神像。
这造型……
龙王像程羽前世也看过一些，但从未见过哪家龙王不带冕旒，光顶着一只独角，且通体肤色黢黑，唯独留出两个眼白，目眦尽裂，略显狰狞。
同时另有一
淡淡异香在殿内徘徊，并非檀香之气，倒更像是从神像上散出一般。
“剑来。”
霍涯子伸出右手淡淡说道。
非言轻轻从包袱中拿出一把带鞘的宝剑。
“请剑。”
小道童双手举剑恭敬递上。
老道接过拔剑出鞘，却是一柄断剑，且剑体乌黑，如碳化木一般
沉。
他眼中光一闪而过，随手挽一个剑花，在殿中舞动起来。
“呜呜呜……”
别看老道一把年纪，舞起剑来呜呜生风，道道乌木残影像团苍蝇般在他身边飞舞。
是的，程羽此时心中所想就是一群苍蝇围着老道纷飞。
不过这老道耍得确实耐看，由此看来，无论何时混饭吃都要有些真本事。
只是他这套舞剑的动作路数颇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何剑法。
殿外前排站着庄和几个村中族老，看到此景，彼此对视一眼，也纷纷暗自点。
“轰隆隆！”
远处传来阵阵雷声。
程羽听到雷声不自觉打一激灵，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飞进殿内，落在了龙王像肩。
老道听到雷声后心一喜，天助我也。
他放下乌木断剑，拿出一木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新黍米，从中捏出一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