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年少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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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初七忍不住朝着那抹素雅的身影轻唤，可话一出又后悔起来，余恨未消，她不禁埋怨道：“你来找我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我这么相信你，你一直骗我！”

他半低着没有解释，明明眼睛里藏着这么多话，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初七气恼地朝他大吼：“你嘛不说话呀？哪怕赔句不是也好呀！难道你不长心吗？骗不会愧疚，对谁都无？！”

话落，他无奈地笑了，望着她的眼神渐渐伤感，初七也跟着难过起来，吸吸鼻子，想哭但死活不肯哭。

随着一阵揪心的难受，初七醒了，此时天也亮了，她沉浸在怪梦之中无法自拔，转过身看着熟睡中的李商，心尖上蒙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初七忍不住胡思想，闭了会儿眼又睡了过去，一个回笼觉后已上三竿，李商也不见了，她一惊，连忙起身去找，到见他在忙活着烤鱼，衣裳湿了，被烟灰弄得灰土脸的。

“初七，你醒了呀。”李商望着她笑意盈盈，随意地抹起湿漉漉的额，不小心在额上画了个“三”字，“鱼帮你烤好了，快来吃。”

初七恍然，回过神后笑逐颜开，明媚的眼眸令迷醉，李商满心欢喜，更加卖力地扇风，别说是鱼，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摘下来替她烤了。

他对她的好就如炽热的火焰，恨不得燃尽一切，她也懂得感恩，懂得回报，走上前掏出帕子擦去他额上的脏灰，顺便戏谑几句。

悠哉游哉的过了半，两继续沿秦陇道往东南方长安，之前在河西廊走半天都不见烟，过了金城关后军堡、迹便多了起来，李商凭着鱼符一路畅通无阻，初七则沿途做起了小买卖，她在武威城时买了粟特的银器，还有葡萄，羊毛织物，但凡见到有集市，她就支起小摊卖起东西，边上有李商在，也不怕会被欺负，一路下来赚得盆满钵满，还没到长安，货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初七特意留下最美的银盘，打算送给李商的阿爷阿娘当见面礼，李商却不以为意道：“这盘子我家多得去了，小时候我都把它当夜壶用。”

初七一听，气鼓了腮帮子，“真是殄天物，如此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糟蹋？你爹娘应该给你一顿好打才对！”

“他们才舍不得打我哩。”说着，李商得意地挑两下眉，纨绔子弟的味道颇为浓郁，

初七不禁想起他之前说过被家宠坏了，她一直在想李家能“宠”他到何种地步，到汾州时，她便有幸开了眼。

刚汾阳城就有一队马迎上，为首之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国字脸，五官方正，穿玄色织锦缺胯袍，戴臂鞲，佩长刀，脚蹬六合靴，在他身后婢六，垂眸顺眉，十分的恭敬。

此见到李商后行叉手礼，铿锵有力地说道：“袁溯在此候小郎君多时。”

初七被这大嗓门吓到了，不禁揉揉耳朵，心想：大家都不聋呀。

李商颇为意外，道：“袁叔，怎么是你？”

“回郎君，将军已收到急信，说你已经回长安，特意派我在此等候。”

又是一通狮子吼，怕是整座城都知道这里有个要回长安的将门子弟。

李商对其大嗓门习以为常，笑着说：“那你来得正好，赶了一的马车我们也累了。”

听到“我们”二字，袁溯眼神一凌，如刀光直往初七脸上砍去。

“这是初七。”李商忙说，稍微犹豫了会儿，又道：“我的好友。”

袁溯闻言向初七揖礼，虽说礼数不差，但看着就是不走心。

袁溯说：“时候也不早了，小郎君先在此处歇息，明早再走，我已经安排好住处。”

自始至终，他只看着李商，也只对李商的言行有所反应，初七从他身上嗅到一傲气，跟个刺猬似的，叫不舒服。

该不会李商的家都是这样的吧？初七心里直打鼓，心想若真是这样还真难相处。

袁溯所安顿的住处就是间民宅，看起来不大，胜在简洁净，婢们一院就开始紧而有序的忙活起来，先端来盆巾给李商净手，再摆上杯暖浆让他漱，侍童恭敬地捧着净衣袍，随他走了一路，直跟到房里伺候他换上。

初七被安排在客房里，婢端水奉茶将她视为上宾，低眉顺目的犹如傀儡。初七不喜欢被这样伺候着，容易让她想起当“公主”的那段子，趁没的时候，她不由对李商抱怨几句，李商笑道：“你得先习惯，以后天天都会有跟前跟后。”

初七闻言不由自主往门处看去，袁溯就像个门神纹丝不动地守在门，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大声说话，李商习以为常，他从小到大就被袁溯这么护着，有他没他时都一个样。

李商想要拉拉扯扯抱抱，初七害羞不愿意，李商脆关起门，转身把她搂到怀里，下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