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幻觉

“你见过大海没有，听说大海都看不到尽，他们说你读过很多书，是真的吗？你上过大学没有？毕业以后没有找到工作吗？我也喜欢看书，每天都上网，都是看手机里面的小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我的愿望就是以后去看一次大海。”一个小姑娘满怀憧憬地对老说。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告诉你大海离我们这儿很远，大海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会游泳。去看大海，我觉得还不如去爬山，将来等我挣了钱，我要去城市旅游。”另一个小姑娘也神采飞扬地说着自己的愿望。

“在城市多好啊，有高楼大厦，还可以逛公园，有电影院，如果是我到了城市，就再也不会回来。在农村生活多没意思，我以后也要去城市打工，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彩。”小姑娘说着自己的理想。

“我没有见过大海，你们以后也许会看见大海，不要等老了以后留下遗憾。年轻的时候，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也不错。”老鼓励着小姑娘，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只属于年轻，他也知道大多数都会叶落归根，他就是这一片从树上飘落的枯叶。

“你想要去城市，那好办，将来从城市里面找一个男朋友，嫁给城市，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不用看我们这些整天上班下班没意思的过子了，那就赶紧出去找一个婆家。”另一个小姑娘说完哈哈大笑，旁边的小姑娘嗔怒着同伴，两个小姑娘嬉笑着追逐打闹。

车间主任站在车间门招呼着小姑娘回车间，两个小姑娘离开收发室，老望着小姑娘的背影渐渐远去。收发室里面又是一片安静，老耳边回着小姑娘的笑声，老看着远处车间的大门发呆，他忽然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很遥远，现实仿佛是一场围绕着自己旋转的梦境。老平静的时光突然被鲜艳的青春刺痛，他昏昏欲睡的心瞬间惊醒，老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往事挥之不去，这一辈子就要走到尽，却还有无数的梦在心缠绕，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很失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改变，他年轻时的理想，他一辈子的漂流岁月，他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他的职责就是看守工厂的大门，这个平凡的岗位任何都能够来做，不需要文化，不需要知识，不需要读书，不需要上网，就是从来没有上过学的，一个字也不认识照样可以做工厂的守门。他觉得自己的一生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又回到起点。

守门老看着窗外，这家工厂已经很熟悉，冬夏春秋四季的变化从眼前过了一又一，工厂却没有丝毫变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色沉，要下雪了，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在乡村度过的第几个冬天，八个还是九个，他离开城市以后，就觉得自己那颗心已经死了。这些年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是一张粗糙的纸，写满字以后用橡皮擦掉，重新再写，他已经感觉不到每一年与新的一年有何区别，复一年复一年，他在重复自己的子。守门老越来越多感觉到时间的漫长，他的生命总是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唯一的乐趣就是车间里面的工来到收发室，年轻欢快地笑声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可是欢乐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自己也曾有过欢乐的时光，那些欢乐的青春如今都去了哪里？他有时候充满疑惑地喃喃自语。

下班的时间到了，守门老拉响电铃，打开工厂的大门，工们欢快地冲出车间。老站在门，看着下班的工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骑着电动车，还有的开着摩托车从眼前经过，他们要回家的兴奋让空气里面飘动着喧哗。一个小时以后又恢复安静，工厂大门关闭，老坐在收发室里面看着厂区在黄昏渐渐变暗，最后沉黑夜的怀抱。冬天总是很漫长，老开始觉得生命被孤寂的荒凉包围，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说话，他终于发现生难料，年轻的时候在城市漂泊以为未来总是充满希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凄凉的晚年在等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步错了，他一辈子的光都是在孤独之中渡过，从来没有一个明白过他的心，从来没有一个成为他感的港，他总以为未来的生活会更美好。当未来就要走到尽，他发现一切都是过去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他的希望，他的失望，他的绝望，用尽一生的时间他最终还是输给这个世界。他与命运搏斗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傻，那么天真，原来没有能够战胜命运。

守门老在工下班以后，就会拿着手电在工厂巡逻，他每次走进车间都会停留片刻。生产线上已经空无一，车间里面似乎还回着白天的笑声，他仿佛看见年轻的工身影闪烁，老忽然感觉这些年轻真幸福，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时代。如果几十年前就有这些私营工厂在乡村出现，他也许就会和这些年轻一样守着家园，他还会为了理想去异乡漂泊一辈子吗？他不知道。理想是什么？有时候，守门老觉得自己被理想骗走了一辈子的光，他如果和周围的年轻一样面对现实，不去梦想一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凄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