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3-4】

「十岁的小 丫，喝什么酒？」

「不是十岁，是十一岁，十一岁了。 雪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雪儿努力的

挺起小胸脯，晃着雪白的两根手指不满的说道。

顾云扬不答话，只是又喝了一酒，微微皱起眉。肃州小镇出产的劣酒，

三文钱一斤，除了一个烈字再无其他，如刀，进了咽喉仿佛一团火一样，哪

怕过了七年，自己仍然受不住这苦涩滋味，为什么却有喜欢喝？恍惚中，仿佛

那个身影就浮现在眼前，一只手抓着酒壶，微微皱着眉佯怒的看着自己：小坏

蛋，我的徒怎么能够不会喝酒？

眼看师父神思不在， 雪儿也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轻声道：「师父，你又

想师祖了吗？」

顾云扬转，看着 雪儿略显单薄的身体，身上衣服陈旧，微微有些歉意，道：

「你拜我为师七年了，却没有享过一天福，到处奔波，苦了你了。」

雪儿咯咯笑着：「没有啊。跟师傅在一起，子才过得开心呢。师父，咱们

走遍了十四州，怎么还没有师祖的消息？」

「那就再接着找下去，踏遍五十四州，总能找到她的踪迹。」顾云扬坚定的

说道。

「奥。」小 丫低下去，轻声道：「找到了师祖，然后呢？」

沉默一下，顾云扬决然道：「我会娶她为妻。」

如果旁边有 一个在的话，只怕会瞠目结舌，火气大的甚至会拍案而起，怒

骂顾云扬一番。天地君亲师，伦常有序，师徒之间便如父子一般，说出要娶师父

这般有违伦常 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廉耻之心，要遭天下唾骂，

扭送到官府判个充军发配也不为过。

然而雅间中只有师徒两，顾云扬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而 雪儿只

是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雪儿应了一声，低下，额秀发盖住眼睛，柔声道：「师父，要是有一天

我不见了，您会向现在一样找 雪儿吗？反正，要是您不见了， 雪儿会一样的走遍

天下去找你的。」

顾云扬一怔，抬看了看 雪儿。小 丫脸颊不知怎的红了，低低的垂着，

抚弄着衣带。

顾云扬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只听一个声音大声道：「小娘们儿，别不识好歹，大爷赏钱让你唱曲是看得

起你，一个穷卖唱的还装什么三贞九烈？今不给大爷唱这曲《叹五更》，老子

让你走不出许安城。」

顾云扬眉一皱，料想是楼下唱曲的被本地欺负，这种事世间常有，本

来不想理会， 雪儿却腾的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看看。」起身出了雅间。

只见楼下大堂中，一名白衣少站在中间，从楼上看不清面容，看身段却凹

凸有致，料想有几分姿容。她手中托着一把琵琶，声音清冽，冷冷道：「这位先

生请自重，妾身虽然卖唱，却读过几本诗书，知道礼义廉耻，先生如果想正经的

听词曲，妾身不敢推辞，这等词曲有辱斯文，鲜廉寡耻，却宁死也不肯弹唱。」

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紧紧牵着母亲衣襟，身体轻轻颤抖，牙关紧咬，眼

中含泪，却努力站直了身子，抿着嘴不肯说话。

先前说话的一个粗豪大汉哈哈大笑：「小娘们儿脾倒是够烈，正和我胃。

今天这曲子你唱也要唱，不想唱也要唱。不但要在此地唱，还要跟我家在床上

唱一出。」

白衣少面色微寒，一手将儿拢在身后，向楼上楼下一揖，道：「酒

楼上下各位君子，民这厢有礼，民初到宝地，却受恶迫，请各位能够

持公道。」

那大汉大笑：「小娘们儿，在许安城还没有哪一个敢管大爷的事。」说着话

劈手向着少胸抓去。

这大汉言语无礼，出手更是袭向身上羞处，少脸上微微一红，怒喝道：

「贼子无礼！」身形微微一退，手掌一圈一引，使了一个巧劲，钩在大汉腕上，

大汉收不住身子，向前跌跌撞撞冲出去，一下撞在桌子上，杯盘碗筷哗啦一声洒

了一地，满身都是残羹菜汤，更有一碗热汤扣在上，烫得他连声痛呼。

雪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刚才看见这子带着一个儿，心中便升起同病

相怜之。如少不能抵挡，自己定然要暗中相助，如今见这少身上有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