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司膳，玩笑道：“姑姑可是又要打我？”
竹司膳将周窈棠的手拉过来，用手绢细细地一点一点沾了井水，动作十分轻柔地替她搽拭了起来。
“你这丫
还会讲俏皮话，可见是方才未将你打怕了。你若意犹未尽，待手伤养好了再来找本司，再狠狠地挨一顿竹板子！”
周窈棠听了，反倒狡黠地笑着道：“姑姑心善，可不忍心平白罚了
婢去。想来婢要先寻点儿错事来做，好教姑姑抓住了，再来训诫婢。”
竹司膳听了，加重了手中的动作，拧了一把周窈棠的手背道：“你自听听方才说的什么话？可是活腻了。”
手绢沾着冰冷的井水，配合着竹司膳手中柔和的动作和她手心的温度，一点点地在周窈棠红肿的手上搽拭着，周窈棠只觉得掌心一片沁凉沁凉的触感，先前那
火辣辣的疼痛感被缓解了不少。
周窈棠吐了吐舌，没再言语，而是静静享受着此刻的舒适。
竹司膳替周窈棠清洁了手掌，然后将药瓶拿到了面前打开来，瞬间一浓厚的药材苦味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外厢。
竹司膳将药油轻轻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双手迅速地搓了搓，将那药油搓到温热，这才将双手覆在了周窈棠的掌心之上，娴熟地替她按揉了起来。
竹司膳的手劲儿不小，周窈棠有些吃痛，但是她还是忍着，任由对方替自己搽药油。
竹司膳注意到了周窈棠的表
，为了帮她转移痛感，于是对着周窈棠问道：“你既粗通药理，那我便考考你罢——可闻出了这是何种药油、里有哪几味药材？”
周窈棠谨慎道：“婢并非司药房学婢，不甚知晓。”
竹司膳却像是看透了她一般地斜睨着周窈棠，道：“如今在我面前还撒小谎？你若真懂得掩藏锋芒，昨
晚上便不会那般了。”
周窈棠一时间感到有些难堪，她也心知自己方才确实有些浅显了，毕竟一晚上忙活着多方谋算，她此刻已是有些疲于应付了。
于是周窈棠索
坦陈道：“婢愚拙，姑姑给解语搽的应该是红花油，闻着里似是加了白樟、桂叶、松节和冰片？”
竹司膳瞧着周窈棠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瞧你煞有介事的，本司也不知晓里添了什么，只知道这是上好的红花油。”
“姑姑打趣我！”
竹司膳捉着周窈棠的手不断地揉着，待感觉差不多了，便将她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细细瞧了瞧，开
道：“已好些了，想来应是没什么大碍，本司还是掌握着力道的，你稍搽两天药油便无事了。”
周窈棠将手抽了回来瞧了两眼，虽然此刻掌心依旧红肿着，但是痛感已是减轻了不少。
她点了点，行礼道：“谢竹姑姑。”
竹司膳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正色道：“方才那些都是玩笑，不提了。本司唤你来一是心中有愧，确实想替你搽搽药油；二是想问问你，方才本司那般打你板子，你当真没有生气？可是悄悄儿地记在了心中？”
周窈棠听了，赶忙摇着，伏下身子道：“竹姑姑大恩，解语感激还来不及，怎的会生气、将您记恨了去？”
竹司膳示意她起身回话，探究地问道：“哦？你当真这么想？”
周窈棠肃然道：“解语知晓竹姑姑为何对婢那般严厉，因为您若不如此做，必然无法在姜尚食面前保下婢来。解语自知犯下了大错，没有先行禀告尚食姑姑便私自行事。”
“您若不狠心先行将婢责罚了去、在姜尚食面前做足了样子，那婢必然危险，后恐怕不是挨一顿竹板子就能这么简单了事了。”
竹司膳满意地点了点，道：“本以为你从前是个县府小姐，不会有什么大见识，先前还怕你心里暗暗恼了我去。没成想如今听来，你竟有这番见解，也不枉本司方才费心保你。”
周窈棠见竹司膳眼中有些赏识之色，便又行礼道：“解语有幸，得竹姑姑教诲。”
竹司膳微微一笑，道：“总之你总算是我司膳房中
，若是我力所能及也合该教导着些。”
说着，她又略带了些歉意道：“虽然你说的不错，但是本司终究是下手重了些。其实今若不是你聪颖，发现了这事儿里的关窍，又不辞辛劳为司膳房奔走，只怕现在本司同你们陶掌膳、还有另外几个都还在内侍监中受审呢。本司当时只怕消不去姜尚食的怒意，这才未注意力道，你的手掌现在可还痛？”
周窈棠摇了摇，用十分轻快的语气道：“竹姑姑体恤，方才替婢搽了药油，已好多了。再说了，姑姑当时力道使的巧妙，并未伤及到婢一丝筋骨。这手虽瞧着可怖，但只是些皮
之苦罢了。今解语得以脱险，实则全仰赖姑姑的一番良苦用心，婢敬服。”
这番话教竹司膳很是受用，她十分欣慰，道是周窈棠算是个可造之材，此次蔡广财给她们司膳房塞进来的总算是个可用之了。
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