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性

锐利，在对方身上又开了一道子。

一切的发生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可从未如此发力的手臂也因此微微打颤。小臂处传来的刺疼渐渐变得明显起来，显然发力不当让筋拉伤。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墨颜不得不转变策略，不再使用蛮力，开始借由四周的地形来对付这个速度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凶猛的家伙。

另一边，阳燧履退出了地下，就站在废墟上，居高临下的观看整个现场。没有手的意图，很明显，‘它’想看看墨颜在这种况下，到底能不能自救？

这一步至关重要，如果她连活尸都无法解决，往后遇到的危险只会比今天更甚。到时候不会有任何援手或天降正义，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活尸被墨颜身上的‘噬魂契’吸引，在废墟外徘徊许久。因为‘它’的威慑一直没敢动手，正愁着怎么用更简单粗的方式向她解释‘噬魂契’，是如何鼓动宿主之间互相残杀的。巧了，这活尸就出来了，可不就是瞌睡了送枕。

正好借活尸来激发墨颜体内‘噬魂契’的杀。

如‘它’所料，墨颜面对活尸可以不慌，能够镇静的处理实属不易。但如果只是镇静处理况，而不能解决活尸，那下场就是被活尸耗光体力，难逃成为其粮的下场。

下面的况也开始向不好的局面进发，墨颜正被活尸步步紧，身上负伤多处。在鲜活血气的刺激下，活尸神态越发狰狞狂，已经将墨颜彻底到角落。

眼看局势失控在即，阳燧履还在考虑其他事，身后不远处的废墟上，传来一个醇厚磁的男音。悦耳之余犹如击金碎玉，风送浮冰，透着冷意和几许孤傲。

“这就是你选中的？……看样子，不过如此。”

显然，阳燧履对身后的声音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对方在此久已，也不回的接道。【片面的看法，是看走眼的开始。你的父亲向来着眼全局，你倒好，好的半点没学到。竟学着一些断章取义的坏习惯，难怪，你的父亲这次会将你丢到界历练。】

短短几句话，准的戳中说话者的痛处，阳燧履身后的杀意顿时涨。谁知激怒对方的阳燧履却不以为意的开。

【省点力气吧，‘亡月新升、泪阳当空’，刚自重午结界封印之中脱出的你，连鼎盛时期一半的力量都无法恢复。更伤不得吾分毫，如果——】说到这，阳燧履突然加重了语气。

【……你想引起这片地方‘其他存在’的注意，大可动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吾不会向他提起这件事。】

“……哼，多话！”

阳燧履的话适时戳中了对方的软肋，来者虽然不满，却还是选择隐忍下来。

摆平这天降的刺，阳燧履微不可查的摇叹气，继续观察底下的战况。谁知这一看，竟让阳燧履为微微惊咦出声。

原来，竟是那被到困境的墨颜，已经开始反击。

一直不断试探对方的攻势是否具备其他变化，而被活尸一直压着打的墨颜，渐渐变得不耐。她能明显感受体内有不受控制的热流在四处流窜，所过之处，身体微微发麻。伴随着那麻感，浑身发热的她逐渐被那前所未有的兴奋感所支配。

在兴奋感不断加强的况下，她防御的动作越发快速，甚至已经可以完全抵御活尸对她的攻击。甚至抓住活尸右手不便的况开始反击，一下、两下，更多的反击在有条不紊的回击着。甚至，握着刀的手越发熟练，甚至到了能够单手握刀反击。

她不知道的是，反抗的开始，也意味着已经踏上了‘同化’的不归路。

瞳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缩成了野兽才有的棱形，虹膜更是微微泛着嗜血的红光。理智在快速消失，本能求生的欲望也在慢慢消减，变成只剩最后回在脑海中的声音。

——杀！

随着理智的消亡，被彻底唤醒了‘杀’的墨颜开始了更快、更狠的反击，对之前一度压制攻击自己的活尸进行了更为猛烈的攻击和反杀。

【哦……开始了。】

开始了，正如阳燧履所言，活尸的杀。让墨颜出于自保的心理，不断抵抗和反击。正是这种举动，让她体内先前被阳燧履压制的‘噬魂契’开始活络。

苏醒的‘噬魂契’会不断吞食墨颜多余的七六欲，乃至恐惧和疼痛感。以此为食，不断将她为了自保而反抗的心理模糊化。

直到她将本能舍弃，将‘杀’——彻底唤醒。

让两个宿主完全处于想要捕食吞噬对方的立场，将他们多余的绪和本能作为食物来源吞食掉，从而转换成为强弱不一的力量，返还给宿主，加剧这场厮杀的惨烈度。

这——就是‘噬魂契’，让被寄宿的成为瓮里的毒虫，不断互相厮杀，进而吞噬对方进化，成为最终活下来的唯一强者。

彻底失控，沦为只知道杀戮和吞噬的怪物，是被寄宿者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