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人知

鸢尾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一旁在地上趴着显然有些耍赖的姜子储，自顾自地低下去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房间中很久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声音，只有纸张摩擦的轻微声响已经偶尔出现的瓶瓶罐罐磕碰的声音。

“你一直待在我这里没什么问题？”鸢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抬问道。

“无所谓，”姜子储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看着屋顶上缠绕的绸缎，“反正那老东西也从来不拿我当回事儿，其他大约觉得我又在哪个花楼里春风一度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这里是什么花街柳巷一样。”鸢尾翻了个白眼，差点拿手里的东西砸到姜子储的上去。

“也差不多了，”姜子储微微偏看向鸢尾露在外面的脚踝，眼中似乎带了点点戏谑的笑意，“有姑娘有房间的，你这丫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样貌倒是上乘，放到青楼里恐怕也是能扛起整个楼的那种。”

“就别指望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鸢尾哼了一声，重新低下去，有些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气。

好歹是放松下来了，她这样想着，不然一直紧绷着神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是还牵扯到那个的事，真是想想都觉得让疼。

鸢尾弹了弹刚刚黏在指上的香料碎屑，将刚刚放在一旁盖着盖子的木盆端了上来。盖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盆调了各种保养品的牛。那双已经养的极好的手浸到木盆中的牛里，鸢尾整个都带着一子漫不经心的气质。

“这次你那帮宝贝可算是吃饱了吧，”鸢尾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端详一会儿，又重新泡回牛中，“之前怎么喂那帮狼崽子可真是让我碎了心。”

“你倒也没必要一直管他们，”姜子储声音有些平淡，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是很在意，“他们自己也不是不会去捕猎，正好还能帮我清扫后山。”

“啧，可真是不知道体贴一下家的辛苦，”鸢尾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有着的娇嗔，“可真是个冷酷无的呐。”

姜子储哼了一声，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掀起一丝愉悦的弧度。他想起昨离开王府的时候身后一脸欲说还休的神的姜子栩。那副样子恐怕是以为他又要去逛青楼而觉得忧心忡忡但是又不忍心劝说。想来是经历了这次江南那一出事之后，哥哥他更刻地体会到了皇室倾轧的残酷吧。

鸢尾看他一副心愉悦的样子，轻嗤一声，双手从那盛着牛的木盆转到了里面泡着花瓣的清水盆中，洗净之后用上好的锦帕细细地将手擦。

“我说，四公子，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当个皇帝玩玩？”鸢尾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上的蔻丹已经有些脱落，她皱了皱眉，想着接下来应该涂个什么样的颜色。

“我当那劳什子东西作甚？”姜子储看着天花板，语气有些奇怪，似乎是并没有想明白鸢尾问这话的意思。

“当了皇帝不就不用过得跟现在一样憋屈了？”鸢尾的声音带着调侃，“有些事儿也是想做就能做了，不觉得心动吗？”

姜子储没有回答，慢慢地从地上起来，靠在了小几上，伸手捏住了鸢尾白皙小巧的下，强迫她抬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你对那把椅子感兴趣？”

“四公子说笑了，”鸢尾轻笑一声，摇了摇将自己的下从姜子储的手上解脱出来，“这话四公子随便问个谁，就算嘴里再强调着什么不敢之类的，心里还是想坐坐那把椅子的。”

鸢尾舔了舔红润润的嘴唇，绽开了一张很有迷惑的笑颜：“好酒红面，财帛动心。权力这东西，谁不呢？”

姜子储捻着手指上带着丝丝清香的脂，有些邪地笑起来：“那等我哪天真看那老东西不顺眼的时候，就把他弄死换你去坐坐那皇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