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手可摘星辰

清汤与硬馍，屋内众都各自将硬馍用清汤泡软然后食之。

不久，俱分食完毕，然后众开始整理收拾屋子。不断有将竹简穿绳卷好，堆于屋内一角。

至最后，只剩童子小贤一留在屋内。

小童将所有地方都搽拭完毕了，正在小心整理着火笼里的炭火。炭火不宜留多，过多则费，也不可太少，少了则无法待至天明。灰烬不可多，多则难存下余火。也不能少，少了可能引火成灾。

李师曾说过,学问一道，不外如此。

全部收拾完后，小童才小心拎着一个小手笼子出来。将屋门关好，回到自己与周大等睡觉的小屋里边。

冬去春来，时光复，循行环。至绒雪渐消，院内枯树出了几处芽，又将到了万物复苏的时节。

一夜乌云密布，似有风雨俞来。

半空起雷，恰逢李师起夜。

李师似有所感，抬望去，只见光明忽至上而下，劈堂壁炉。

于是火起，大火很快吞噬了堂。

幸而，众均一呼及起，扑救及时。终于在天明时分将火完全扑之，只是燃烬了整间堂大屋。

李师望去见众均相安无事，松了气。却见童子小贤嚎啕大哭甚为伤心，遂上前轻抚小贤顶，安慰道：“不哭，不哭，旧逝新来，天道如此。这堂冥冥之中有此劫难，缘尽缘起，却总有聚散离合，我等微薄无力改之，遂顺其自然即可。”

小童垂泪难止，张想答，话至嘴边却是黯然想到，我伤心是因为昨晚好不容易将李师您布置给我的课业抄完，可这火一下就给烧了个净，这件小事儿却是不好说出的，小贤只得继续哭泣不已，哽咽之中勉强吐出俩字：“师父，……”

小童顺势扑李师怀中，哭得更为伤心了。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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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唤，让秦无敌慢慢地从回忆中退了出来。

只见秦恭恭敬敬地奉着一杯咖啡跪在身前。

是啊，又是我这一脉开枝散叶的时候了。

秦无敌从秦手中接过杯子，轻然泯了一，然后随手置放桌边。轻声念到：“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你如今正式拜我门下，为我这一脉的室弟子。希望你能接我传承之位。我奉李师为父，你当呼为师公或是师祖。你师公名单独一个尔字，及至到你是三代弟子。我们这一脉，讲的是沿自然之道，修己身之德。”

“墙上画像画的就是你师公了，你且磕几个拜上一拜。”

秦抬望去，墙上挂着一张旧画。画中朦胧一片却无半个像，仔细看来倒像是个火字。

秦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再抬望去，画图依旧，毫无变化。

秦纳闷问到：“师父，这画中的师祖样貌我怎么看不到。”

秦无敌板着脸回答：“你师祖模样我也无缘得见，想来是这个模样，我就照此画了。观其神，明其心，不要在意那些个旁枝末节。”

为何无以得见李师，秦无敌是记得的。

自己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那冬里，无处不在的寒冷似乎随时要扑将过来，想把自己湮灭。

但自己终究是挺了过来，靠着的是一点微光。是的，每当自己的生命快要黯然湮灭的时候，有无数的微光不断聚拢过来，将自己包于其中，于是自己在这温暖中熬过了寒夜慢慢才存活了下来。

那时，李师总是喜欢慢悠悠地将自己的所得分享出来，或用来教那位被唤为姬子的少年，或用来教身边的小贤、老周等。那些都是李师留下的其他大道之脉吧，却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自己那时还无法开问道，只能将李师的道默默记于心中。姬子、小贤、周大等，那些那时经常抱怨李师授让大家记录得太过辛苦麻烦，却依然没有愿意就此停笔，相信他们也领悟了不少李师传下的道吧。

李师总喜欢说，道法自然，了悟于心而彼德己身。

而对于自己来说，那时候只是想着该如何存活下去。

是的，办法总是会有的。

只要肯想，只要去做。

那夜自己忽有所悟，却是因得道而不由自主飘然离去。

那时走得甚为匆忙，还是没有机会能睁眼看一看李师的模样。记忆之中，那李师房门中走了出来，那是一团光芒笼罩的朦胧模样。

那就是我印象之中的李师了。

秦无敌忘了自己在虚幻之中飘了多久，只是记得自己离开李师之后不断地四处游走，不断学习和领悟身边的道。

那段时光，过得甚为逍遥自在，伸手可摘星辰，张可吞月。

然后某某年某月某时，自己飘飘然间似乎又见到了那棵老树。

故在否？这念一旦涌出来之后而就再也难以抑